發(fā)布會現(xiàn)場的空氣，幾乎被閃光燈點燃。
記者們像一群被驚擾的野獸，咆哮著，推搡著，將話筒和鏡頭對準臺上的每一個人。
我和秦嵐走進會場。
踏入這片光影的戰(zhàn)場前，在后臺，秦嵐為我整理了一下領帶。
“你準備好了嗎？”她的聲音很穩(wěn)。
“我等這一天，很久了。”我的聲音同樣平靜。
再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我的手很穩(wěn)，呼吸很沉。
那個會在噩夢中驚醒，渾身冷汗的陸哲，已經(jīng)被我親手埋葬。
我登臺的瞬間，所有的鏡頭都轉(zhuǎn)向了我。
我看到了臺下的趙文君和沈玥。
她們化了精致的妝，卻掩蓋不住眼底的憔悴和怨毒。
“各位！請大家評評理！”
趙文君搶先拿過話筒，對著鏡頭聲淚俱下。
“我們母女好心收留這個無父無母的窮學生，供他吃穿，小玥更是把一顆真心都給了他！”
“可他，貪得無厭，在我們公司遇到困難時，不僅不幫忙，反而落井下石，妄圖敲詐勒索！”
沈玥也開始她的表演。
“陸哲，你忘了你在圖書館為我占座的樣子了嗎？”
“你忘了你生日時，許愿說要一輩子對我好嗎？”
“你忘了我們一起規(guī)劃的未來，那個有你有我，有貓有狗的家了嗎？”
她哭得梨花帶雨，仿佛我是那個十惡不赦的負心漢。
可惜，她的眼淚，再也無法在我心中激起一絲波瀾。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們。
就像在看兩個與我無關的小丑。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的出現(xiàn)，引起了全場的騷動。
是周董，本市另一位商界巨擘，也是趙文君多年的死對頭。
“趙文君的這套把戲，我見得多了。”
周董接過話筒，聲音洪亮。
“二十年前，她也是用類似的手段，假意合作，竊取了我一位朋友的核心技術，逼得那位朋友破產(chǎn)跳樓。她‘文君集團’的第一桶金，就是這么來的！”
全場嘩然。
趙文君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你......你胡說八道！”
秦嵐上前一步，打開了投影。
“周董說的是真是假，法律會去判斷。但陸哲先生所說的是真是假，大家現(xiàn)在就可以聽一聽。”
會場瞬間安靜下來，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秦嵐按下了播放鍵。
“別把他玩壞了就行，他身體好，熬得住。”
沈玥那冰冷又驕傲的聲音，通過音響，清晰地回蕩在會場的每一個角落。
接著是下一段。
“那個李董和趙總點天燈了，不如搞個雙人套餐。”
“還能拍點東西，以后更好抬價。”
是林菲菲和沈玥的對話。
沈玥癱軟在椅子上，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我。
她終于明白，那個任她拿捏的傻瓜，真的不見了。
她認知中的世界，在自己的聲音里，轟然倒塌。
我拿起話筒，這是我登臺后說的第一句話。
“趙阿姨，沈玥。”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她們慘白的臉。
“接下來，我要拿回一些，本來就屬于我父親的東西。”
我直視著趙文君，從文件袋里，拿出了那本厚厚的日記，和一份被小心保存，已經(jīng)泛黃的原始專利文件。
“趙文君女士，你應該，還認得這個吧？”
那份文件，是她所有謊言和罪惡的起點。
趙文君在看到那份文件的瞬間，瞳孔猛地收縮。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身體劇烈地顫抖，最后徹底癱倒在椅子上。
她看著身邊的沈玥，嘴唇哆嗦著，艱難地擠出一句話。
“完了。”
“我們完了。”
徹底的勝利，在這一刻，屬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