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必把事情交代個七七八八，有好事者聽了也不忍不住跟著指點起來。
那李奶奶是個最好好聽閑事的，聽見這話，先是啐了一聲：“活該！”
“這兩個不要臉的奸夫淫婦，也算遭了報應！說起來我今日還看見那小娼婦到河邊捉魚去了，還差點掉進水里。”
“如今回來了還被自己男人說偷人，誰叫她搶了人家王家小姐的夫婿，全是報應！”
顧衡聽了卻面露尷尬，似乎終于意識到是錯怪了我，卻梗著脖子不肯承認。
最后竟然轉身落荒而逃。
待他走后，我冷了臉色，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朝周圍一圈人行禮道謝抬臉時，又紅了眼圈。
一邊說一邊哭：“多謝各位救命之恩，我先回去了。”
小孩兒不懂，說話也直接：“他都要殺你了，你怎么還回去？”
我苦笑：“不跟著他還能去哪？如今這樣，每年運氣好了還能見見爹娘。”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周遭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我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卻不是回家，而是在那邊兒的小巷里先找到了王清月。
王清月說：“你這計用的妙，恐怕到了明天早上，流言就傳出來了，猜你爹娘是不是被顧衡控制。”
“這不是留流言。”我面無表情道，“是事實。”
王清月不置可否，塞給我一個小紙包：“快回去哄哄他吧。”
哄自然是要哄的，顧衡似乎是覺得冤枉了我，難得安生。
我露出討好的笑來跪到他面前，說盡好話，親自服侍他睡下。
他似乎打消了疑心，卻被戳到了歉疚之心，一晚上睡不安生。
天蒙蒙亮睜了眼，卻沒摸到我。
只隱隱約約看見門口有一個身影，剛想出聲叫，卻見楚楚身邊還有一個男人的影子，頓時噤聲。
“我也沒想過會叫他發現，下次一定小心……你放心，我肯定盡快料理了他。”
聲音模模糊糊，顧衡聽不真切。
只隱約看到影子里我似乎伸手接過了什么東西。
顧衡又驚又怕，連忙躺下背過身去，不敢讓我知道他醒了。
翌日一早，我煮好了粥端到他面前：“衡郎喝粥。”
顧衡卻面露驚恐，盯著那碗粥好像盯著什么毒藥：“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我一臉無辜：“什么放了什么？”
我端著碗上前，盛起一勺粥就要喂進顧衡嘴里：“衡郎快嘗嘗，今日這粥熬的好，我沒摻別的，只有精白米。”
可顧衡卻害怕極了，他一把打翻我手里的碗，驚叫一聲，跑了出去。
“你要害我！我分明看見了的！你要害我！”
我擦干凈了手上粘稠的粥液，揉亂頭發，才驚叫一聲跟著跑了出去。
桌上的香料被火點燃，幽幽散發著香氣。
好像裹遍了我全身，被一起帶了出去。
“衡郎！你去哪里衡郎？”
顧衡好像瘋了，從最開始懷疑我偷人時，整個人便有些瘋瘋癲癲了。
總覺得我要害他，經常大叫著跑出門去，惹人笑話。
而他跑出去了我自然就得追。
于是這一個月以來，我們二人的狀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