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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買光她攤位的魚捐給孤兒院,只為讓她能早點休息。
他陪她出海捕魚,看到她皸裂的雙手,就送她價值千金的護手霜。
他不想讓她蝸居在小平房里,大手一揮,就把漁村變成了開發(fā)區(qū)。
她只是拒絕,把珠寶首飾,天價豪宅悉數(shù)退還。
周稚棠心知肚明,他們之間云泥之別,京圈太子爺可以一時興起,她卻賭不起。
直到那天,市場惡霸要她賣身抵消保護費,就在要被擄走時,是陸景珩救下了她,小腹卻被捅了一刀,鮮血汩汩直流。
他氣若游絲,卻顫抖著掏出一枚戒指,小心翼翼戴在她手上:“棠棠,嫁給我好嗎?”
她泣不成聲,點頭答應(yīng)了他的求婚。
婚后,他更是將她寵到了骨子里。
他帶她環(huán)游世界,看遍名山大川,不用再受風吹日曬。
他給她無限額黑卡,讓她再也不用早起,賺錢養(yǎng)家。
除了耳鬢廝磨時,她再怎么求饒,他也不肯停下。
直到次日清晨,又替她揉著酸澀的腰,輕哄著說愛她。
那時她還不懂,他們怦然心動的初遇,只是精心謀劃的賭局。
而現(xiàn)在,陰冷潮濕的禁閉室里,周稚棠痛得蜷成一團,咬著膝蓋,淚水大顆滾落。
她怕黑,從前有雪球陪伴,后來又有陸景珩給她安全感。
可現(xiàn)在,雪球的尸體被隨意丟在角落,陸景珩又把她關(guān)在這里,她只能無聲啜泣。
“周稚棠,知道錯了嗎?”
她昏昏沉沉抬頭,卻對上陸景珩冰冷的雙眸,還以為自己出了幻覺。
見她不語,他眼底郁色漸濃,俯身想拉起她。
剛碰到她微涼的指尖,卻感受到她渾身顫抖,摸到滿手溫熱。
是血。
陸景珩愣住了。
“你說等賭約結(jié)束,就回到我身邊。”周稚棠看到他眼中的失神,紅了眼圈,“可你對姜云霜,究竟是玩玩而已,還是動了真心,你還能分清嗎?”
陸景珩沒有回答,只是脫下外套,將她裹緊,抱入懷中。
往日清洌的氣息染上了玫瑰香,同樣刺眼的,還有他潔白衣領(lǐng)上的唇印。
明艷張揚的正紅色,仿佛在提醒她是上不得臺面的丑小鴨。
“姜云霜嬌蠻任性,你讓讓她。”陸景珩扣住她的掌心,放軟聲音,“逢場作戲而已,我也要維護兩家情誼。”
話落,周稚棠的淚也落在他手背上。
他低頭去吻她,可慣用的招數(shù),此刻卻失了靈。
周稚棠偏過頭,避開了他的觸碰。
陸景珩一怔,直到電話響起,才打破了寂靜。
“陸景珩,敢不敢甩開那個賣魚女?”對面?zhèn)鱽斫扑穆曇簦蝗缂韧娜涡裕芭阄胰タ戳璩咳c的日出,我還要吃城南第一籠板栗餅!”
或許陸景珩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揚起,“有什么不敢?”
這一切,都清晰地落在周稚棠眼里。
“棠棠聽話,我很快回來。”他吻向她的眼睛,像哄著寵物,“給你帶板栗餅好不好?”
卻不等她回答,就扔下她匆匆離去,像是一陣風,從未在她生命中停留。
蝕骨的痛肆意游走在周稚棠的四肢百骸。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她才呢喃了句,“不好,我對栗子過敏。”
接到提前結(jié)束禁閉的消息,管家急忙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周稚棠臉色慘白地倒在地上。
額頭摸著像剛斷電的熨斗,身體卻冷得瑟瑟發(fā)抖。
她燒得意識混沌,拿到手機時,下意識想和陸景珩聯(lián)系。
手指卻無意點開了姜云霜的朋友圈,她和陸景珩的合照格外刺眼。
他們開著超跑在燈火闌珊中穿梭,在大廈頂樓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喝到微醺后相擁入懷,一遍遍啃噬對方的雙唇。
她每看一條,都心如刀絞。
姜云霜字里行間,都在炫耀她和陸景珩的親昵。
那樣鮮活的陸景珩,周稚棠從未見過,仿佛在爾虞我詐的京圈里,他們才是彼此的知音。
淚打濕了屏幕,周稚棠好想大病一場,昏迷一周后離開。
可姜云霜的一條消息,驚得她忘了呼吸。
【這條破手鏈,和你的身世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