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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顧暮年轉身擁住旁邊的女人，下意識的開口：
“小梨，要喝水。”
以往無論他幾時醒來，床頭都會有一杯溫度適宜的水。
只要他說一聲，唐梨就會遞到嘴邊。
手邊的皮膚觸感不如以往溫潤，他猛的睜開了眼。
正好對上寧可嘉幽怨的眼神，他煩躁的抬手捏了捏眉骨：
“完事了，你怎么不回自己的房間？”
“我不習慣和陌生女人睡同一張床。”
他沒有安全感，六年來也就習慣了唐梨的味道。
寧可嘉眼眶通紅，幾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哽咽道：
“我是你老婆！什么叫陌生女人。”
顧暮年內心越發煩躁，下意識的點燃了一根煙。
剛吸了一口，眉心一跳。
唐梨慘白的臉色，以及身下漫開的血紅色突然浮現在腦海中。
他忽然想起自己氣頭上時隨口下的命令。
顧暮年火急火燎的掀開被子就要往外沖。
他打開我的房間，卻發現出了一地的狼藉，空無一人。
角落里是干涸的暗紅色，白色的墻上濺著零星的血跡。
一種莫大的恐慌涌上了心頭。
他撿起地上的花瓶碎片，徹底慌了神。
“李管家！唐梨人呢？”
管家匆匆趕來，手上還拿著沾有血跡的毛巾。
他看了看顧暮年陰沉恐怖的臉色，戰戰兢兢的開口：
“唐小姐，不堪受辱自殺了。”
管家的眼里是遮掩不住的心痛。
饒是他見過大場面，但見到昨晚那種慘烈景象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唐梨身上沒一塊好肉，身上全是恐怖的傷口源源不斷的流著血。
她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卻拉著他的手懇求：
“李伯伯，要是顧暮年問起，你就說我已經死了。”
她眼里的悲痛與決絕連他這個旁觀者都心驚。
他多少了解唐梨的性子，這回是真的寒心了。
唐梨并不像少爺帶回家的其他女人，從不會刻意為難人。
在下人客氣的叫她夫人時會抿著唇害羞的笑。
但大家都知道她溫和的外表下藏著堅韌的靈魂。
顧暮年瞳孔一縮，踉蹌著后退了兩步才勉強站穩：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舍得死？明明就是她作妖虐殺了寧可嘉的蛇，我才罰了她一下而已。”
李管家一愣，下意識的開口反問：
“少爺，是你說用手段的。”
“徐特助就用了以往對待那些女人的方式。”
顧暮年腦子里緊繃的弦一下斷開了。
他一拳砸在堅硬的大理石扶手上，骨節飚出了血跡，他卻恍若未覺。
“我只是嚇嚇她！你們竟敢真的這樣對她！”
“你們莫不是瘋了不成。”
他沖上去揪住為首的人領子，拳頭如雨點砸在對方身上：
“誰叫你們這樣對她的！”
“她是我的女人！她還懷了我的孩子！”
為首的男人臉上全是驚恐，無助的解釋：
“顧總，我們向來就是這樣對那些沒眼力見的女人的呀！”
“你說，我們就去做，怎么就怪我們呢？”
話不說出口還好，一說就是火上澆油。
顧暮年徹底失去了理智，下死手的一腳踹在男人的褲襠。
男人的臉色變成了豬肝色，痛苦的捂住自己的下半身。
李管家默默退到邊上，臉上卻掛著瘋了的是你才對的表情。
他把唐梨看做孫女，對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少爺心里居然也有了怨懟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應該做好管家的本分，可心里多少不忿。
顧暮年把人打了個半死，才打累了停手。
他彎腰用手摩挲著地上的血跡，瞳孔渙散，失去了所有生氣。
李管家眼里閃過疼惜，繼續開口：
“唐小姐是自己張嘴咬開動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