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著面前巧笑嫣然的柳如煙，我竟然有些恍惚。
“干嘛發呆啊，才過去五年而已，就把我忘了嗎？”
柳如煙抬手輕輕捏了捏我的鼻子，佯裝生氣。
“陸川，你真是個負心的男人，嚶嚶嚶。”
我這才回過神，欣喜道：“你怎么突然回國了也不通知一聲，我好去機場接你啊。”
見我驚喜的神態不似作假，柳如煙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怎么？不歡迎？要不我現在去機場，你重新接一次？”
我忍不住笑了笑。
“對了，你怎么在這里？”
我離婚的事，我好像只跟好友說過。
“偶遇罷了。”
柳如煙灑脫地擺了擺手。
“說明你我有緣。”
林夏沫滿臉戒備地盯著柳如煙，雖然沒有說什么但我還是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敵意。
就在這時，胡志斌手機響了，他走到一旁去接電話，而林夏沫則直勾勾地盯著我們。
我沒有理會，而是詢問柳如煙。
“你這次打算待多久，我一會兒把林浩那小子喊出來，我們好好聚聚。”
“要你說？我早就安排好了！”
柳如煙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我和林浩說好了，今晚去他家吃火鍋，我特意囑咐那小子安排了個清湯，不過現在，你得先陪本小姐去吃早餐。”
就在這時，林夏沫突然開口。
“清湯？你難道不知道，陸川根本不喜歡吃清湯么？你就這么邀請別人的嗎？！”
周圍頓時安靜。
我和柳如煙齊齊扭頭看向她，就連不遠處接電話的胡志斌也聽到聲音，視線時不時從這邊略過。
林夏沫有些尷尬，急忙轉頭，避開我的視線。
可柳如煙卻并不打算放過她，直接冷笑著開口。
“你挺閑啊，都離婚了，還對別人指手畫腳，林小姐，你以為自己是誰？”
她諷刺地話語，加上戲謔的語氣，讓林夏沫瞬間黑了臉。
她咬牙冷哼：“還有三十天才能領證呢，我們現在還不算離婚！”
“他陸川還是我的丈夫！”
林夏沫的話不無道理。
可三十天前后有區別么？
之前我們吵架的時候，她自己分明說過。
“你以為自己是誰，要不是離婚手續太麻煩，我早就和胡志斌遠走高飛了。”
按道理，她應該比我更加期待早點領到離婚證吧？
“哦？看你這意思，是不想離婚了？你也不問問打電話那位，他同意么？”
柳如煙擋在我身前，語氣里滿是不屑。
“可笑至極，怎么？不想離婚，方便你連吃帶拿？大家都是女人，你在我面前裝什么深情？狗看了狗都搖頭！”
柳如煙一如既往地毒舌。
我以前也提醒過她，說話不要太鋒芒畢露。
可她總是毫不在乎。
“我罵的都是那些該罵的人。”
林浩也經常無奈搖頭。
“做女人真好，我要是這么罵別人幾句，恐怕早就被揍了。”
沒想到五年過去，她這個嘴臭的毛病一如既往。
罵完后，柳如煙小心翼翼地偷瞄了我一眼。
可我不僅沒有絲毫不適，反而露出笑意。
誰規定的男人就該無底線包容女人？
誰規定男人就必須對所有事情寬宏大量？
在這段失敗的婚姻中，我已經盡可能保持理智。
可我太累了。
種種枷鎖將我束縛。
現在好不容易有人站出來替我出氣。
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怎么會怪她呢？
就在這時，胡志斌走了過來。
他剛剛明顯是聽到了我們這邊的對話的，可他卻一臉淡然，直接選擇了忽視。
“不好意思夏沫，我公司有事，今天就不送你了。”
他語氣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你說什么？！”
林夏沫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胡志斌。
可后者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直接轉身撒腿跑走。
“嘖嘖嘖，原配被你甩了，小三也跑了，真可憐啊。”
柳如煙搖頭晃腦，語氣滿是陰陽怪氣。
林夏沫氣得臉頰通紅。
我從來沒見過她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
以前向來都是她讓我難堪，不顧場合的亂發脾氣，甚至在我的家庭聚會上，對我的長輩各種指指點點。
更別說在朋友面前給我留面子，根本不可能。
但五年，我從來沒有過任何怨言。
可現在，我不需要再照顧她的情緒了。
“柳如煙，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林夏沫怨毒地瞪著柳如煙，語氣陰冷。
“哎喲喂，怎么，我們林大小姐五年不見，學會讀心術了？”
“正好，你幫我瞅瞅，我現在是在想，打你一巴掌泄泄憤呢？還是趁虛而入，和陸川在一起呢？”
說罷，柳如煙故意挑釁一般，握住我的手在林夏沫眼前晃了晃。
“你！”
“我怎么了？你個出軌的破鞋，還好意思在這里嚷嚷？”
“我給你臉給多了是吧？什么東西，賤人一個，我看啊，干脆你也發明個七十二賤算了。”
林夏沫被這一連串辱罵氣的臉色發紫。
“你有病吧！”
我立刻冷聲呵斥。
“說話歸說話，林夏沫，你爸媽沒有教你什么叫做教養嗎？”
林夏沫一臉愕然。
“你搞什么？明明是她先......”
“我剛沒聽見，現在聽見了。”
林夏沫噎住了。
柳如煙則得意一笑，她趴在我肩頭，沖林夏沫吐了吐舌頭。
“沒事找事，活該！”
我也懶得再跟林夏沫糾纏，帶著柳如煙離開。
臨走前，她回頭又警告了一句。
“我告訴你，小川脾氣好，能忍則忍，可老娘向來暴脾氣，林夏沫，要是讓我發現你再找她麻煩，我罵臭你祖宗十八代！”
林夏沫氣得直跺腳，滿臉不甘地看著我，似乎期待我能說些什么。、
可我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從倒車鏡里，我看到了她落寞地身影。
她身邊空無一人。
一如我來時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