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當天晚上，我和柳如煙一同前往林浩家中吃火鍋。
他的妻子很熱情，柳如煙還特地給每個人都帶了禮物。
林浩一邊給我加肉，一邊開玩笑道：“喏，你不就喜歡這口嗎？這回可別說我跟你搶了哈。”
柳如煙眨了眨眼睛，似乎有點在狀況外。
“小川現在還是喜歡吃清淡的，對吧？”
林浩大笑。
“你說啥呢如煙，咱以前火鍋小分隊的日子你都忘了？”
“老陸別說吃辣鍋，就連毛肚都要在清湯里涮，他腸胃不好，根本吃不了辣的，你忘了？”
柳如煙有些茫然：“那今天，林夏沫還一本正經地說什么，小川最討厭吃清湯了，搞得好像她多了解小川似的。”
柳如煙撓了撓頭。
“我以為小川換口味了呢，你都不知道，今天和林夏沫吵架的時候，我都心虛死了。”
林浩急忙咳嗽了兩聲，沖她眨眼示意別說了。
又瞟了我一眼，急忙往我碗里夾了幾筷子肉。
“快吃快吃。”
我明白他的想法，也知道他這是在替我圓場。
林夏沫無辣不歡，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嫌棄我吃飯清淡。
甚至到了，只要我做了清淡的飯菜，她看都不會看一眼，就會直接倒掉。
為了遷就她，結婚后，我開始嘗試習慣那些辛辣的食物。
大概是時間太久，以至于林夏沫完全忘記了，當初我是為了她，才改變了飲食習慣。
我也不是不愛辣，而是對辣椒有輕微過敏癥狀。
稍微辣一點，就會讓我皮膚發紅，全身難受。
可林夏沫從來沒有在意過。
很快，氣氛再次熱絡起來。
酒過三巡，柳如煙拉著我的手，醉眼惺忪。
“你離婚，我高興啊。”
“我高興了，所以我喝酒。”
“看你高興，我也高興......”
和五年前，我結婚時她說的話如出一轍。
我有些無奈，給她沖了杯蜂蜜水。
“你呀，我結婚你高興，離婚你也高興？”
柳如煙不語，只是一個勁兒傻笑。
林浩也嘿嘿傻樂，唯有林浩老婆突然打趣。
“以前是假高興，現在是真高興唄。”
她邊說邊收拾垃圾。
“差不多了吧？天色不早了，小川啊，你送如煙回家吧，我和老林收拾就行。”
“好。”
我起身將柳如煙扶起。
林浩本來想幫忙，被他老婆一個眼神趕了回去。
我注意到這一幕，無奈苦笑。
將柳如煙送回家后，開門的是她哥哥，見她醉的不省人事，居然沒有多問，還問我要不要進屋里坐坐。
我擺手拒絕，寒暄了幾句，轉身回家。
第二天中午，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開門一看，竟然是林夏沫。
“有事么？”
“我，我有東西沒拿......”
“你請便。”
我讓開門。
林夏沫剛剛進門，注意到門邊的垃圾桶，臉色一白。
“這，這些你都......”
我瞥了眼垃圾桶，里面的東西，大多承載著我們過去的回憶。
“對，不要了，之前收拾，忘記丟了。”
林夏沫的身體猛地僵住。
她沒有說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好半天，她突然彎腰，將那些雜物通通翻了出來。
“你不要的話，就給我吧。”
她扭過頭，露出難看的笑容。
“可以嗎？”
我心中毫無波瀾。
“你要的話，就拿走，我也省的扔。”
林夏沫眼底瞬間涌出淚花。
“你當真不要了？”
她再次追問。
我有些不耐煩。
“你不想要，就扔在這兒，我回頭丟垃圾會順手丟掉。”
“不不，我，我要......”
我隨手遞給她一個垃圾袋便回廚房燒菜。
出門的時候，我看到她坐在餐桌上，目光呆呆地盯著我看。
像是丟了魂。
我干咳了一聲，她才回過神，苦澀一笑。
“我還記得以前，你就喜歡在廚房進進出出，哄我開心，剛才看你炒菜，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我并沒有給她說完地機會。
“你東西找到了么？”
林夏沫愣了一下，低頭：“找到了。”
“沒東西落下了吧？”
“沒了。”
“那你還有事么？”
我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林夏沫眼眶微紅。
“我，我可以留下來吃個飯么？”
“不可以。”
我毫不猶豫地拒絕。
“你可以離開了。”
林夏沫苦笑。
“這么著急趕我走？”
“是的。”
林夏沫悵然若失地看著我。
許久，才帶著兩個垃圾袋離開。
走到門口，她突然回頭，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其實，我那天給你離婚協議，并不是......”
沒等她說完，身后傳來柳如煙的聲音。
“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