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后,盛宴川的渾身依舊在微微顫抖,似是用力過猛后的痙攣。
他的心中忽然閃過一絲后悔。
明明嚇嚇她就好了,自己干嘛真的毀掉她在意的東西?
接連虐殺貓狗的紀念絲毫不知道盛宴川在想什么,只覺得現在的他周身氣息都變得可怖,猶豫著把頭依偎到盛宴川的肩上。
“盛哥你別生氣啦,姐姐一定又是在鬧脾氣,說不定此刻正躲在哪個角落看你緊張的樣子呢!”
盛宴川緊繃的身體忽然放松,唇角也掛上了若有若無的笑。
“對,一定是這樣,這個姜羽瑤,再不給我乖乖回來認錯,我就……”
說到這里,盛宴川忽然卡殼。
就怎樣呢?
他大腦一片空白,手習慣性地摸向脖子上的掛墜。
那里空空如也。
盛宴川的大腦自動回想起姜羽瑤用紅繩為自己掛上戒指做成的項鏈時的表情。
姜羽瑤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藏著巨大的,無法言說的愛意。
可后來,只是紀念的一句話,自己就親手扯斷紅繩,縱容她帶走把玩,又隨意扔掉。
似乎所有姜羽瑤在意的東西,都已經被自己毀掉了。
而那些東西,都是不可替代,世間僅有的。
盛宴川沒來由的一陣緊張,當即踩下油門。
希望那枚古玉戒指還在原地。
可時間已經過去了這么久,真的還能找回來嗎?
副駕的紀念急得眼睛都紅了。
“盛哥你做什么,我肚子疼啊,你忘了嗎!”
盛宴川猛地一腳剎車,探過身子去。
紀念臉上閃出一抹羞澀,微微閉眼,等待著盛宴川的吻。
然而盛宴川避開她,只是伸手推開了副駕車門。
“肚子疼就去檢查,和我說有什么用。”
盛宴川發動所有人尋找戒指時,我已經回到了盛家老宅。
看到我身上的血跡和懷中咪咪的尸體,盛老夫人瞳孔驟縮,所有勸解的話都哽在喉嚨里。
她知道,無論如何,盛家都留不住我了。
當年我高二,爸媽因為在生意場上風頭太盛,被對家連合作局絞殺。
姜家倒臺后,是盛家收購了姜家的所有股份。
盛老夫人帶著合同找到我,要我陪伴盛宴川,最好一畢業就能嫁給他。
我本不欲答應,可姜氏是爸媽一手做起來的,我舍不得讓他們一生的心血付諸東流。
在盛家的幫助下我和盛宴川相伴一路考學,盛老夫人也對我越發欣賞。
得知我博士后畢業直接留校做教授的那天,她怕我毀約,親自在盛宴川酒里下藥,逼著我生米做成熟飯。
她知道我非池中之物。
所以帶來了白紙黑字的合同。
三年,只要我寸步不離以盛家兒媳的身份陪伴盛宴川三年,她會無償把姜家所有股份還給我。
而今天,我終于等到了時限。
盛老夫人眉頭緊皺,手不斷掐著太陽穴。
“羽瑤,小川他就是孩子心性,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歡你,除了你,誰做我盛家的少夫人,我都不放心。”
我沒搭話,只是固執地伸出手。
“你知道嗎,盛宴川用我為紀念擋槍,我剛剛失去了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