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索的拆開一包方便面的包裝袋,兩塊貨真價實的大面餅把飯盒塞的滿滿當當。
撒好調料后,顧云驍就很自然的把飯盒接過去,起身去接水。
熱氣騰騰的泡面吃的邢楚鼻尖直冒汗,沒有辣包提味也很香,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不由得感嘆道:“沒有科技,就是好吃!”
顧云驍奇怪的瞅了她一眼。
邢楚立馬懂事地說:“我吃完把飯盒給你用,真的很好吃。”
顧云驍更加奇怪了,“你吃吧,我帶了你不是從來不吃這個?”
飯量有限,吃了一半后,就有些吃不下,邢楚看著飯盒里還剩下很多面,犯了難。
浪費糧食可恥……這時候可還有很多人吃不上飯呢……
用筷子攪動著剩下的面,遲遲不吃。
顧云驍捧著書的手一頓,余光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動聲色的把葵花籽的包裝袋扯開,放在她眼前。
邢楚抬起頭來,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顧云驍。
顧云驍不說話,把飯盒拿過去,毫不嫌棄的大口吃起來。
在邢楚看來一頓的量,他兩口就呼嚕下去,最后把湯喝干凈,一言不發地起身去洗飯盒。
邢楚在心里偷偷地笑,真心覺得這個男人雖然話不對,但是都表現在行動里。
往后一躺,身后是顧云驍搭的小靠背,抄起瓜子來就抱著吃,吃飽了不影響來點餐后小零食。
車輪與鐵軌碰撞,發出清脆且富有節奏的聲響,顧云驍拿著飯盒回來,就看到邢楚懶洋洋地靠窗而坐。
細碎的陽光從車窗的縫隙中擠進來,毫無保留地傾灑在她的臉上,為她勾勒出一圈溫柔的輪廓,一頭烏發泛著粼粼光澤。
高挺的鼻梁在日光下投下恰到好處的陰影,線條利落又流暢,為她的面容添了幾分立體感,一張一合的的嘴唇,恰似熟透的櫻桃,不點而朱,鮮嫩欲滴。
顧云驍竟一時有些看呆了,嬌小姐安靜不說話的時候,真的很乖。
顧云驍很快回過神來,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而好笑,不能被嬌小姐一時的假象而迷惑。
“你回來啦,這包是你的。”
感受到身邊的身影,邢楚懶洋洋的一推,把另一包方便面給顧云驍。
他的飯量,肯定是不夠的。
誰知,顧云驍輕輕的搖了搖頭,把飯盒收好后,從包里拿出來一包用油紙包著的干糧,大口吃起來。
邢楚尷尬的扯扯嘴角,心里暗暗下定決心,以后有你好看的。
癱在座椅上,一下一下的磕著瓜子,到底是吃飽了,沒吃多少就感覺干巴巴的。
一個軍用水壺出現在她的眼前,誰給的不言而喻。
邢楚開心的笑笑,接過來猛灌了一大口:
“謝謝你啊顧云驍。”
在邢楚上鋪的一個大姐,笑著看兩人的互動。
“你們夫妻倆感情真好。”
感情好從哪看出來的?
雖然也的確很感動顧云驍的體貼吧,但是那一臉不待見她的樣子。
邢楚看來更多的是出于責任,說明他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人,即便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也沒有真的把她怎么樣。
因為一個妻子的身份對她百般容忍。
邢楚只對大姐笑笑,好奇的問:“您這是要去哪呀?”
大姐是一個人去探親的,她的丈夫也是軍人,所以在看到穿著綠軍裝的顧云驍的時候,格外的有感觸。
邢楚和大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天來,兩人很快熟悉起來。
顧云驍卻越來越奇怪了,嬌小姐怎么變得這么平易近人?
說了一會兒話,邢楚也累了,加上沒有睡夠覺,躺在自己的床鋪上休息。
路上沒啥波瀾,因為有顧云驍這個軍人在,也沒什么不長眼的過來找事。
邢楚除了睡覺吃飯,就是看著窗外的風景發呆,順便聽天南地北的人嘮嗑,很有意思。
只是聽著聽著就有些不對勁了,這里雖然是小說世界,但是各種設定都是跟她前世的認知里沒啥區別。
現在是1983年。
交通不便,信息流通很慢,很多人還是第一次出遠門。
天南海北的人聚在一起,這時候就免不了有些人在吹牛X。
“想當年我為解放軍拉過小推車。”
“你這算啥,我當年在淮海戰役里,可是主力部隊。”
主力部隊那可是真正上過戰場的,看著說話的老大爺一臉正氣,眾人不由得心生敬佩。
有個看起來老老實實農民打扮模樣的人說:“徐蚌會戰那可是......”
邢楚腦子里想了想,她可是從小接觸紅色思想長大的孩子,課本上的各大戰役,都耳熟能詳。
雖說這群人生活在這個時代,但是這些知識可能還真沒她一個后世的了解的深厚。
找遍了,腦子好像真的沒有一個關于叫這個戰役的。
有些奇怪的看向顧云驍。
坐到他的身邊小聲問:“徐蚌會戰是啥會戰?為什么我沒印象呢?”
怕他會覺得她沒文化,又找補道:“我我肯定是暫時忘記了,你給我點提醒,我會想起來的。”
“淮海戰役又名徐蚌會戰。”
顧云驍略一思索,察覺出不對勁來。
我們自己人都稱那場著名的戰役為淮海戰役,因此有不少人不知道淮海戰役就是徐州會戰。
而在海峽的另一邊,他們是稱為徐蚌會戰的。
邢楚這時也慢半拍的反應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又默契地移開眼光。
顧云驍叮囑道:“你在這兒好好待著,不要亂跑,我出去一下。”
邢楚時刻關注著那個說漏嘴而不自知的人。
顧云驍很快去而復返,將乘警找來,把那個人制服。
后續邢楚就不知道了,反正她相信顧云驍會處理好的。
為了獎勵顧云驍的博學和英勇,邢楚買了兩大份盒飯,才花了2毛錢,簡直不要太劃算。
到了第2天下午的一點半,火車準時到達了陜省,剩下的就交給顧云驍。
兩人坐著從火車站出去的公交車,又坐上大巴車到了鄉鎮,此時已經是五點半。
看著邢楚累的憔悴的臉兒,一路上難得的沒有發出抱怨,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顧云驍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嬌小姐真的變了,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想到接下來的路程,詢問道:“還可以堅持嗎?我們接下來要做拖拉機,可以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出發。”
邢楚擺擺手,長痛不如短痛,一鼓作氣,到家好好的休息休息再說。
都已經到這兒了,不差那一點兒了。
給自己打打氣:“給我沖!”
顧云驍終于有些忍俊不禁,“那好吧。”
出了火車站他就給家里去過電話,這會兒拖拉機應該已經到了,要是邢楚不愿意的話,他還真有些難辦。
畢竟是公社的拖拉機,借一次也很不容易。
同時心里也松一口氣,生怕哪里惹了嬌小姐 ,鬧脾氣要回家。
邢楚在來之前,就對顧云驍的家庭情況有了解。
他在家里排行老三,上面有兩個哥哥,還有一個妹妹。
兩個哥哥都分別已經成家,最小的妹妹,也已經成年,還參加了今年的高考。
按照原書的劇情,顧母發病應該就是這兩天了,而且來勢洶洶。
顧云驍連她的最后一面都沒有見上。
雖說這病和原主沒有啥關系,但要是沒有這事,他說不定能見到母親的最后一面。
顧云驍的家,在翻越幾座大山后山溝溝的山頂上。
真不知道他們的老祖宗是怎么找到這么一個鬼子大掃蕩都找不到的地方。
公社的拖拉機只能到公社,從公社到村里的路,全是山路,需要兩個人自己腿著走。
山路彎彎繞繞,非常不好走,來之前做了思想準備,真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顧云驍,還有多久啊,你走的慢一點,我要跟不上了。”邢楚走一步喘三喘,有氣無力道。
顧云驍背著大包,手上還提著倆包,走的健步如飛,邢楚要小跑著才能跟上。
眼看著天要黑了,要是天黑之前到不了家,山路很危險,說不定還會有狼。
看著嬌小姐的臉色,明顯是到了極限,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
長嘆一口氣,把身后的大背包換到前面,然后,蹲在邢楚身前。
“天黑了山路不好走。”
她很不想增加顧云驍的負擔,可是腳丫子痛的要死,肯定磨出泡了。
沒什么好扭捏的,往前一趴,“那就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