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以槐,爸媽聯(lián)系了四個城市的頂級豪門,讓所有適齡的公子哥全來報名,到時候你來抽簽選未婚夫?!?
聽到電話里父母不容置疑的聲音,溫以槐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我不是說過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嗎?”
“就那個外賣員?”溫父溫母語氣尖銳,“你可是首富千金,將來是要繼承整個溫氏財團的,你和他在一起門不當戶不對,為了和他談戀愛,你都裝了多久窮了,我們絕不同意!”
“無論如何,我認定了他?!彼钗豢跉?,“抽簽選夫,我不同意?!?/p>
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然后她騎著小電驢趕到酒吧換上制服,繼續(xù)今天的兼職。
剛端著酒走到VIP包廂,她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嚦臭[的聲音。
“聽說了嗎?溫氏財團那位大小姐,要在半個月后抽簽選夫!你們報名了沒?”
“那可是溫家,肯定報名了啊。”
有人笑著問:“硯知,你呢?”
溫以槐僵在門口,透過縫隙看去——
原本應該在送外賣的周硯知懶散地靠在真皮沙發(fā)上,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手上腕表價值千萬,渾身散發(fā)著上位者才有的矜貴傲然氣息。
他漫不經心地晃著酒杯:“家里老爺子報了,到時候走個過場。”
“我靠,你一出現(xiàn),我們還有機會?”幾個兄弟一陣哀嚎,“溫大小姐肯定選你啊!”
“選上也能拒。”他語氣淡漠,“我心里有人。”
包廂瞬間安靜。
有人小心翼翼問:“你……心里還裝著宋晚星?”
周硯知沒說話,但面色很沉。
“難怪你裝窮泡那個打工妹!”幾個兄弟恍然大悟,“宋晚星當年找了個窮畫家私奔,你就報復性找個廉價女玩玩,就是和她賭氣對不對!”
“我聽說那廉價女一天打十份工,就為了攢錢和裴哥結婚呢?!焙逍β曄竦蹲油だ镌?,“殊不知,她攢那點錢,連裴哥家狗的項圈都買不起,她甚至連裴哥和她在一起只是為了和心上人賭氣也不知道,哈哈哈哈……”
溫以槐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而更讓她呼吸不暢的是,周硯知只是垂眸喝酒,并未否認。
房間里的人不知道她的存在,還在插科打諢著。
“裴哥,我還沒玩過廉價女呢,等你賭完氣甩掉她后,不如扔給我,我也想玩玩!”
聽到這話,周硯知臉色倏地冷了下來。
“敢動她試試?”他掃了說話的人一眼,目光銳利至極,像要將人刺穿,“我的人,就算不要了,也容不得他人染指?!?/p>
那個人嚇得臉色慘白,不停地道著歉,一堆兄弟也幫忙打起了圓場。
“裴哥你別當真,就算借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動您的人啊,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
溫以槐再也看不下去,踉踉蹌蹌地轉身離開。
她漫無目的地穿行在街頭,無數(shù)回憶翻涌著浮上心頭。
她是首富獨女,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千嬌萬寵。
直到四年前,因為家族逼婚,溫以槐不想聯(lián)姻,便離家出走從海城來到了江城。
家里人為了逼她就范,斷掉了她所有經濟來源,她便開始打工自力更生。
在兼職時,她被人欺負刁難,是周硯知出面替她擺平了事端。
兩個人因此結識,慢慢走到一起,相識,相戀,相愛……
這些年,他們互相扶持著,日子雖然艱苦,卻很溫馨。
周硯知沒有很多的錢,卻給了她很多的愛。
和他在一起,水果是不用剝的,魚是沒有刺的,下雨時包里永遠是會有傘的,各種小驚喜更是層出不窮。
他們住在十平米的出租屋,無數(shù)個夜晚大汗淋漓后,他總是緊緊抱著她發(fā)誓,說一定會攢到很多的錢,將她娶回家。
她信了。
所以為了他,她遲遲不肯回到溫家,甚至想著若是兩人身份不匹配,她便放棄首富獨女身份,陪他一輩子。
可原來,她是裝窮,他也在裝窮。
她以為相愛的點點滴滴,期盼的幸福未來,都是假的。
她為了他放棄了一切,而他和她玩這場游戲,不過是為了和白月光賭氣。?
瓢潑大雨落下來,將溫以槐渾身澆得濕透,也淋濕了她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她拿起手機,給父母打了一個電話。
“爸,我同意抽簽選夫?!?/p>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溫父壓抑著激動的聲音:“以槐,你想通了?”
“嗯?!彼曇艉茌p,“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回去?!?/p>
“好!好!我馬上安排!”
“但我有一個條件?!?/p>
“你說?!?/p>
“所有豪門家族都可以來,除了周家。”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
“我嫁給誰都可以。”她輕聲說,“唯獨不會嫁給他?!?/p>
掛斷電話后,她轉身往出租屋走。
可剛到樓道口,突然有人從背后用麻袋蒙住了她的頭!
她還沒反應過來,拳頭和腳就狠狠落在她身上!
她無力反抗,也看不清是誰,只能蜷縮著護住頭,疼得眼前發(fā)黑。
最后,他們拖著她,把她丟進了冰冷的河里。
水灌進鼻腔的那一刻,她聽到有人冷笑了一聲。
“我們是宋大小姐派來的人?!?/p>
“你不必知道宋大小姐是誰,只要記住一句話。”
“周硯知是宋大小姐的人,不是你配得上的。”
“你最好馬上滾,否則下次,就不是打一頓這么簡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