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溫以槐沉入冰冷的河水里,意識漸漸模糊。
她以為自己要死了。
可再次睜開眼時,入目是刺眼的白。
消毒水的氣味鉆入鼻腔,她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渾身疼得像被碾碎過一樣。
“你醒了?”護士推門進來,給她換藥,“感覺怎么樣?”
溫以槐喉嚨干澀,聲音嘶啞:“是誰……送我來醫(yī)院的?”
“好心人送來的。”護士嘆了口氣,“好端端的,怎么掉河里去了?”
溫以槐閉上眼,那群人的話在耳邊回蕩。
“我們是宋大小姐派來的人。”
“周硯知是宋大小姐的人,不是你配得上的。”
她沒回答,護士也沒多問,換完藥就走了。
病房里安靜得可怕。
溫以槐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手機安安靜靜地放在床頭,沒有一條消息,沒有一個未接來電。
周硯知沒有找她。
他甚至連她失蹤了都不知道。
她扯了扯嘴角,心想,他大概是去見宋晚星了吧。
也好,以后他們就橋歸橋,路歸路,
他做他的周家太子爺,她做她的溫家大小姐。
……
在醫(yī)院住了幾天,溫以槐的傷好了大半。
她去辦出院手續(xù)時,醫(yī)院大廳突然騷動起來。
“讓一讓!讓一讓!”
一群保鏢開路,人群被迫分開。
溫以槐抬頭,看到周硯知打橫抱著一個女人,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他穿著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腕上的表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整個人矜貴又疏離,和平時送外賣時判若兩人。
“院長呢?”他聲音冷得像冰,“把整層樓清空,叫最好的骨科醫(yī)生來!”
溫以槐僵在原地,看著那個在他懷里撒嬌的女孩。
她穿著精致的連衣裙,腳踝紅腫,正委屈地往周硯知懷里鉆:“硯知哥,好疼……”
這一幕像刀子,狠狠捅進溫以槐心口。
那,就是他的白月光,
宋晚星?!
她突然想起去年冬天,自己崴腳時,周硯知給她涂藥時溫柔的樣子。
那時候,她以為他很愛她。
而現(xiàn)在,宋晚星只是崴個腳,他就方寸大亂,恨不得把整個醫(yī)院搬來。
他對她的那點好,原來連對宋晚星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溫以槐攥緊手里的出院單,轉(zhuǎn)身要走,宋晚星卻突然開口:“硯知哥,那個女孩是誰啊?她看了你好久了。”
周硯知腳步一頓,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見到溫以槐時,眉頭微皺。
“等我一下。”他對宋晚星低聲說,然后朝溫以槐走來。
“以槐?你怎么在醫(yī)院?”
“有些不舒服,就來看看。”她聲音平靜,故意道,“你呢,怎么在這里,你懷里那個女孩又是誰?”
周硯知神色微變,但很快就恢復(fù)如常:“你別誤會,我送外賣時不小心撞到她,才送她來醫(yī)院的。”
送外賣?
溫以槐看著他身上價值不菲的手工西裝,忽然覺得可笑。
宋晚星都回來了,他居然還不肯和她攤牌?
是耍她耍上癮了嗎?
她剛想攤牌說“你裝窮騙我的事我都知道了”,可還沒開口,病房里突然傳來宋晚星的痛呼聲。
“啊!好疼!”
周硯知臉色驟變,丟下一句“你先回去,我這幾天有事要忙不在家”,轉(zhuǎn)身就往病房走。
他頭也不回地奔向宋晚星,小心翼翼地將她摟進懷里哄:“哪里疼?乖,忍一忍,醫(yī)生馬上來。”
溫以槐站在原地,看著他焦急的背影,輕輕笑了。
周硯知,既然你還想演,那你就一直演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