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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早已流了滿面,我不禁想,究竟是何時,陸瑾年變成如此模樣的?
我認識陸瑾年時,他還是個窮大學(xué)生,追我的人排隊排到了法國。
可陸瑾年跟那些二世祖砸錢追妞的方式不同,他用的是真心。
他會偷偷記下我的愛好,他永遠記得我愛吃的東西和忌口,為此他記錄了整整一沓筆記本。
我身體不舒服時,他總能第一時間拿出相關(guān)的藥喂我吃下,身旁永遠有一壺為我準備的溫水。
他會為我學(xué)攝影,想記錄下我所有的瞬間,會隔三差五給我制造小驚喜,然后自己吃糠咽菜許多天。
在我?guī)丶乙娔棠虝r,他也能不卑不亢、游刃有余地說出對我們未來的規(guī)劃。
甚至跪下地上對著我奶奶發(fā)誓,說此生只愛我一人。
可他的愛,在白月光回來那天就戛然而止。
在看清自己和白月光有幾分相似的面容時,我這才驚覺,自己竟是當(dāng)了沈知薇十余年的替身。
他還是從前那個無微不至的陸瑾年,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對我,而是對沈知薇。
更或者說,他對我好的那些年,一直像是透過我,在看沈知薇。
意識到這一點,我整個人痛不欲生。
巴不得就這樣在烈日的灼燒下靜待死亡。
可突如其來的求生欲,讓我整個人驚醒。
我不能就這樣認命!
我用力大喊:“救命啊!陸瑾年你放我下來,再曬下去,我就要脫水而死了!”
“你放我回家,你要什么絲我都給你吐,我不爭了,我成全你們!”
林區(qū)管理員提著兩大袋桑葉,不耐地踢了我一腳:“鬼哭狼嚎什么?沈小姐剛剛被太陽曬傷,已經(jīng)驅(qū)車去美容院緊急處理了。”
“你每天照的是清晨第一縷陽光,喝的是露水,陸總說了,只有這樣出來的絲才完美,才能織成最靚麗的皮。”
他掰開我的嘴,將桑葉使勁往里塞,還往里加了不少碎珍珠塊。
“陸總說,加上珍珠,出來的絲才會更加有光澤,織的皮也更加有彈性。”
我的肚子被撐到一個驚人的弧度,甚至透明到能看見里面的內(nèi)臟和珍珠的光彩。
我奄奄一息,掙扎著吐出幾個字:“快給陸瑾年打電話,讓他送我去醫(yī)院,我真的快堅持不住了。”
“要是我死了,且不說陸瑾年,我姜家的怒火你承受得住嗎?”
他遲疑一會兒,給陸瑾年撥過去了電話:
“陸總,姜小姐說她快死了,你要不要送她去醫(yī)院?”
陸瑾年有些遲疑:“真的?”
這時,沈知薇嬌滴滴的聲音響起:“瑾年哥,萬一姐姐是真的很難受呢,我沒事的,就算不參加舞蹈比賽也沒關(guān)系。”
她肩膀抖動著啜泣。
陸瑾年怒火沖天回道:“她就是惡毒,不想薇薇好起來,她曬著太陽,喝著露水,吃著最嫩的桑葉還不知足。”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就是怕薇薇奪了她舞蹈比賽的冠軍,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回來,我不會讓她如愿的。”
兒子鄙夷的聲音也響起:“她跳舞哪兒有薇薇阿姨好看,等薇薇阿姨比賽時,我要做你的啦啦隊。”
他狠絕地掛斷了電話,管理員也痛罵我?guī)茁暫箅x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