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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煙花下,趙廷風身旁站著的再也不是盛華衣,而是其他男子,叫他不想去看,卻又忍不住去看。
他承認盛華衣有些手段,讓自己在意,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他一把攬過江流煙的腰肢,附身親吻下去。
親到最后,江流煙都站不住了,羞憤地錘著他的胸口然后埋了進去。
不知為何,趙廷風抱著懷里的自己心愛的女人,卻沒有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反而看到盛華衣和謝淮生在煙花下手牽著手的模樣,他心中悵然若失。
可這是他要的結局......他在心里反復告訴自己,江流煙是他寧可冒著殺頭風險也要娶的女子。
哪怕澧國全都反對,他都堅持下來,如今無人再妨礙了,一切都是那么順利了。
只是,瞧見盛華衣選擇了別人,他總覺得,她應當和上一世繼續喜歡自己的......
為什么不一樣了?
后來連江流煙問他何時回去成婚,他都敷衍地回了句:“再待幾日,剛來就走不合禮數......”
宴會結束,趙廷風回了使館。
這幾天皇帝為了款待他,特地設宴會,他打扮一番前去,可盛華衣卻沒來。
他的思緒慢慢飄到了一墻之隔的公主府。
他聽說了這幾天謝家帶著盛華衣到處出游,恨不得把盛華衣扣在謝家不放。
那頭歡聲笑語,隱隱傳來丫鬟婆子的八卦聲說著謝家大方,賞錢都是一捧子金瓜子,得了賞錢,下人們嘴里都說著吉利話,比如公主和謝淮生是天作之合云云。
他聽得煩悶,拿出了一壺烈酒,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等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公主府門前。
他一直等到公主的馬車遠遠駛來,可那跟在身后的馬車上大大掛著謝家的家徽,簾子后謝淮生那張臉讓趙廷風一下不爽起來。
盛華衣這幾天玩得不亦樂乎,見到趙廷風時,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本就對謝家有天然的親近感,也不拘束,所有人都把她當做自家人,謝淮生待她和從前沒有什么區別,依舊表妹長,表妹短,事事將她放在心上。
盛華衣對于選擇謝淮生做夫婿,也越發滿意,至于情愛......她沒有想過,只完全沉浸在沒有趙廷風打擾的世界。
可是趙廷風卻主動來找她,盛華衣念及兩國交好,不得不打了招呼:“皇子好。”
卻沒有了下文,就要進府邸,燈光照得她高貴的面容冷若冰霜。
趙廷風直勾勾瞧著,不知為何,她如此近,卻覺得好遠......
借著酒意他脫口而出:“我還會再留幾天的。”
他這話莫名其妙。
盛華衣停下腳步十分疏離點頭:“父皇會好好招待皇子的。”
語氣卻沒有他預想中的欣喜,他一愣又重復:“我說我還會再呆在這里!”
說完,他步伐凌亂地靠近。
那股沖鼻的酒味鉆進盛華衣鼻子里,她嫌棄地捂著帕子。
“皇子喝多了,來人,送他回去!”
趙廷風知道自己沒有醉,他推開小廝,口齒清楚地說:“公主,我要是回澧國,就永遠不會回來了,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盛華衣只覺可笑,她和他都有了各自的婚約,可為何趙廷風還會覺得自己會回頭?
況且他在這糾纏,就不怕心上人介意?
盛華衣的沉默不語反倒叫趙廷風有了信心,他掏出了一只金簪,想要插在盛華衣發鬢上,效仿前世做夫妻時那般。
可他的手卻叫一只更有力的手握住,互相較勁下,竟然不得上風。
最后因為醉了失了力氣,謝淮生一把甩開了他的手腕,擋在了盛華衣面前。
趙廷風狼狽地倒在地上,雙眼幾乎要噴出怒火:“大膽!我乃皇子,你敢傷我!”
謝淮生被罵后也沒有反駁,只是轉頭用一雙受委屈的眼睛望著盛華衣。
“公主,謝某只是想保護你,皇子會不會和皇上告狀呢?”
他這眼神莫名地讓盛華衣想到童年養的幼犬,也是如此可憐巴巴求食。
她在心里偷偷笑了,表面卻一本正經道:“他盡管去,有本宮護著你!”
兩人一唱一和,頗有幾分婦唱夫隨。
望見他們緊密的距離,趙廷風忽地心里一酸,從前他在外被輕視,盛華衣也是這樣擋在他身前為她做主......
他瞧著就心悶,兀自說了句:“若你反悔,隨時來尋我,我會把你帶去澧國......”
盛華衣越發聽不懂了,她在自己的國家集寵愛一身,為何還要隨他遠走去自討苦吃?
隨后她有些想明白了,果然對男人來說,得不到的才是最稀罕。
想到這,她笑得更冷了:“我不會去的,趙廷風,我要嫁人了,但那個人不是你了。”
盛華衣聲音很輕,但分量很重。
她對著怔怔的趙廷風搖搖頭,叫下人拿出了喜帖交給他。
他臉色煞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來不來隨你心意,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是認真了的。”
盛華衣牽起了謝淮生的手,沒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