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你可算醒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到了老伴擔憂的臉。
轉眼望了一圈,大白墻,鐵架子床,吊瓶,我這是在醫院。
一下子,我就想起了之前敗訴的事,絕望如潮水襲來包裹住了我。
我不僅沒拿回我們的房子,還讓女兒死后都被人潑臟水。
“春華,房子沒了就沒了,你的身體要緊!”
“醫生說我們這年紀經不起大怒了,再來一次,會有中風的風險啊!”
老伴握著我的手勸解著。
而我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兩眼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官司輸了,我的精氣神也沒了!
“老師,你醒了!”門口傳來一句年輕的男聲。
我略略轉頭看了眼,就是這一眼,讓我仿佛如溺水的人看到了浮木。
時靖,我的得意門生,我記得他大學主修的就是法律,之后去了英國。
我掙扎著爬了起來,一把抓住走到我床邊的時靖的手。
“時靖,幫幫老師。”
“老師,我已經知道了,昨天我也在法院。”
“你別急,我去了解過你這個案子。”時靖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
“時靖,昨天真是謝謝你啊,及時把你老師送來了醫院。”
老伴在一旁向時靖表示著感謝。
“師公,你客氣了,這是我該做的。我沒想到師妹年紀輕輕······”
“老師,我看過法院留存的協議的復印件,我有個猜想。”
許是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們,時靖說了一半就轉了話題。
其實我也不在乎那些,外人的安慰于我和老伴沒有意義。
失去女兒的痛這輩子都無法撫平,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怎么拿回女兒的東西。
“時靖,你這方面是專業的,老師相信你!”我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
“老師,那份協議除了第一頁是有關于財產的轉贈說明。”
“其余都是一些常規合同的條條框框,會不會師妹簽的協議第一頁原本不是這張紙?”
“但是紙上又有師妹的指印,所以我也不能完全確定。”
時靖皺了皺眉,對自己的猜想不是很自信。
“一定是這樣。老沈,時靖分析的對,我怎么沒想到!”我放開時靖的手,激動地轉身看向老伴。
“時靖,你的猜想肯定是對的。”
“婉婉后期病的很重,時不時陷入昏睡。”
“周成山全職照顧婉婉,要按個手印對他來說太容易了。”
老伴來回踱步琢磨了會,也覺得時靖這猜想應該就是事實。
“那這個有什么用,我們怎么證明?”我看向時靖,迫不及待尋求答案。
“如果我的猜想是對的,那我們可以申請法院檢測這份協議油墨的批次和形成時間。”
“如果第一頁和后面的不一致,那就說明,協議是拼湊過得,就能證明是偽造的。”
“老師,你身體恢復后,就去申請二審,到時候我們變更檢測項目。”
時靖邊給我拽了拽往下掉的被子,邊對著我和老伴說道。
“我好了,我馬上就能去!”說著我就要掀開被子下床。
知道可以從這方面著手后,我一刻也等不了。
“顧老師,現在都幾點了,等你去,法院都關門了。”
“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陪你去。”老伴知道我的性格,所以也不說不讓去的話。
“老師,你別急,還有一點我們要商量一下。”時靖也過來把我輕輕按在了床上。
“你說!”我看著他,這會只要他說的,我都聽,都信。
“老師,檢測需要原件,但復審中被告是有權拒絕交出原件的。”
“這個你別擔心,周成山,我太了解他了。”我瞬間就明白了時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