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對面立刻做出回復,“天涯海角,任你差遣。”我顫抖著發去定位,
沒走幾步就被一只大手攔了下來。是周硯寒。他不知從哪學來的爛招數,把我抵在墻上,
手還肆意地伸進我胸口。窒息的憋悶加上沒做透析的虛弱,我無法掙脫。最后只聽見他說,
“這就受不了了?!”汗水順著下頜滴到襟口,我說,“周硯寒,你放開我吧。
”再這么下去,我會堅持不住的。他笑的猖狂,笑的眼里有淚,“你不是挺厲害嗎?
都能找男模為你鞠躬盡瘁,怎么就不能抬頭看看我了?”“沈昭寧,你不是要錢嗎?
”“我給你啊!”“你陪我一晚,我有的是錢!”嘶啞的聲線包裹了所有鋒利。
可我還是抬手甩了他一巴掌,“你醒醒吧!”“我說我不愛了,我就是不愛了,
更何況…”我指著他胸前的那抹紅色胸花,“跟別人睡過的我嫌臟!”一字一句,字字如刀。
他繃在眼里的晶瑩也終于落下來。可我沒再回頭看一眼,固執地走向那輛,
等候已久的黑色摩托。引擎啟動的剎那,我抱緊男人的腰,聽到周硯寒在身后喊,“沈昭寧!
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想你!”望著山角落下的夕陽,周硯寒,你要說到做到。一周后,
我病情惡化。死前,是男模一直陪著我。他說,“另一片星空可能更美,
但我還是想要留住你。”“是你讓我明白,一個人,真的可以為另一個人,賭上所有。
”“沈昭寧,如果可以,我愿意載著你,穿過所有誤解,奔向你燃燒著的熾愛。”那天,
我們聊了好久好久。聊到了晨光刺破云層,聊到了監護儀的指示燈變了顏色。
聊到了年少時的周硯寒……是如何攥著我的手,“沈昭寧的名字,
早就刻在了我心里……”一個月后的同學聚會,所有人都在探討,沈昭寧為什么沒有到場。
難道就因為上次的戲謔玩笑?不至于!可是,朋友圈沒有更新,打電話也無人接聽,
她不會真生氣了吧?須臾間,一個身穿機車服的男人走進來。他捧著一個黑色盒子,
然后面色嚴肅地看向周硯寒。“抱歉!”“沈昭寧的臨終囑托,我怕是做不到了!
”5.那一剎,空氣仿佛凝結成冰。所有的歡聲笑語也都戛然而止。
只有周硯寒搖晃著手里的杯,聲音平靜的仿佛是陌生人,“臨終?”“又是什么新劇本嗎?
”原本的凝固氣氛,這一刻松下來,“我真特么是眼瞎了!”陸川摔碎了手里的杯,
怒氣沖沖指著男模,“回去告訴姓沈的,作死的把戲玩多了,沒準哪天真一語成真,
有能耐就去真死,別揪著我們硯寒一個人霍霍!”其余的幾個人也憤憤不平,“還要告訴她,
跳樓的樓層一定要高,裝瘸的時候也要控制好下半身,還有!”他們拍著周硯寒的肩膀,
“我們硯寒現在是有婦之夫,沾不得半點花花草草!
也別再癡心妄想我們誰能再給她過一次生日!”男模的臉瞬間黑成炭,但還是強壓住情緒,
問道,“你們是不是認為我在開玩笑?”所有人都豎起中指。“別拿這種人來惡心我們!
”坐在周硯寒懷里的蘇錦茉走過來,瞥著男模手里的盒子道,“沈昭寧給了你多少錢?
我出雙倍!”體委順勢插針,“我出三倍!”“我出四倍!”“那我出五倍!
”包房里的聲音一個比一個高,哄笑聲也幾乎要掀翻天花板。蘇錦茉涂著蔻丹的指尖,
勾住周硯寒,像是下一秒就會消失,“硯寒,昭寧是不是后悔了?如果她……”她沒說完,
周硯寒的嘴唇就狠狠吻了過去。原本僵持的氣氛瞬間變得熱絡起來。
所有人都朝著兩人歡呼雀躍。所謂此處無聲勝有聲。周硯寒是鐵了心地向所有人證明,
即便她沈昭寧后悔了,這一次,他也絕不會再回頭看一眼,不會再留戀半分。
男模狠狠拍了拍手下的盒子,“沈昭寧每周要做三次透析,整整一年,她做了二百次,
最后是插著呼吸管走的!”他紅眼掃視周圍,“這戲碼……你們覺得值多少錢?
”6.空氣再次陷入死寂。男模打開手里的盒子。里面是關于沈昭寧病危后的所有狀態。
以及他和沈昭寧那天的促膝長談。他知道,沈昭寧不希望她這么做,
也曾千叮嚀萬囑咐他不要把生病的事情傳播出去。可他想讓周硯寒知道。
從兩人第一次在迪廳相見的時候,他就對沈昭寧很好奇。她的穿著打扮和其他人與眾不同,
可以說是很怪胎。廣城三十多度,最冷也不過二十幾度,大家都袒胸露背,輕裘薄衫。
尤其還是在迪廳這種地方。只有她,一件針織卡其色高領毛衫,外加深藍色牛仔褲。
一雙帆布鞋也洗到褪了色。出于好奇,他笑著搭訕。誰知,沈昭寧當時就掏出來一沓紙幣,
窩進他胸口,“別誤會!我不是流連花叢中的人!”她急于解釋,
邊說邊扯開遮在頸間的高領襯衫,“我是個病人,我想讓你幫我個忙。”那時,他才知道,
所有的異乎尋常都是有原因的。于是,他幫著沈昭寧在周硯寒面前演戲,
使了勁的賣出男模應有姿態,不僅才收一百塊,還叫來同行陪他一起演。八人同臺,
七男一女,舞的火辣,舞的顛倒眾生。雖然最后失敗了。周硯寒根本就沒在乎。
男模掏出盒子里的相機,將畫面調整到沈昭寧病危的那個夜晚。所有人都一副不屑,
姿態怪異地倒在沙發上。很是見怪不怪。只有周硯寒,握在手里的杯子緊了幾個度。
因為沈昭寧的每一次,他都不敢賭。畫面亮起,沈昭寧蒼白占滿血跡的臉浮在熒屏。
那是從婚禮回到醫院的那個夜晚。她開始心律失常,呼吸也變得困難。
加上一整天沒怎么吃東西,血液系統產生異常,嘔了好多的血。染紅了床單,
也染紅了那件高領襯衫。所有人都屏氣凝息,忍不住為視頻畫面捏了把汗。
因為這次真的太像了。以往沈昭寧弄虛作假,頂多是裝瘸拄拐、假摔碰瓷,哪怕是那次假死,
也沒有此刻蜷縮在搶救床上這么真切。心電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護士為她插胃管,
扎止血帶,除顫儀一次又一次地釋放電流。可躺在床上的她依舊面色蒼白,
絲毫沒有往日跟他們打嘴仗的魄力。陸川忍不住地掏出手機,
按下那個近半年都沒有撥出的號碼。自從沈昭寧提出分手,各種作死折磨周硯寒后,
他就鐵了心地不再聯系沈昭寧。從前,他可是出了名地鐵桿顏迷,他說沈昭寧長的好看,
像電視劇里的明星,他甚至想把她娶回家。曾經因為這話,沒少惹周硯寒的毒打,
整個班里就沒有不喜歡她的。那時,周硯寒的醋壇子都不知翻了多少。
陸川顫抖著手將電話放在耳邊,然后死死地咬住下嘴唇。這是他緊張時的慣有動作。
從前打給沈昭寧的時候,可沒有這么緊張。號碼撥了一次又一次,從暫時無法接通,
到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陸川眼睛里的光漸漸黯下來。“怎么回事!沈昭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