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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風一個勁的往里吹。
把燭火吹的晃悠悠的。
安王剛要張口,天邊就落下了雷。
安王毫不在意:
“很久很久以前,我收過一個徒弟。她沒有名字,我撿到她的時候,她躺在葵花邊上對著我笑,抓著我的衣袖,笑的別提有多開心了。”
“她小時候身體不好,又不愛喝藥,喝多少,吐多少,沒辦法,我只能一遍一遍的去熬藥。她吃不了苦,只愛吃甜,可是身子又實在不好,我怕買來的糖用料不好,就對著書給她做。”
我有些吃味:
“你對你徒弟可真好。”
他笑:
“她對我更好。她學會的第一個法術是給我變花,只要我閉關,就會每天都等在我門前,守著我。明明自己很喜歡吃杏子,山上種的那棵杏樹著實不太懂事,每次只結那么一點,但是無論怎么樣,她都要留給我。”
“碰上我在閉關,吃不上鮮果了,就跟著書學做杏醬。一年又一年,把杏醬熬的極好。”
“仙途漫漫,她愛笑又活潑,最喜鮮艷的衣服,若不是有她,這仙途將無半點歡愉。”
安王每講一句,面色就蒼白一分,外面的雷聲就劈的更近。
嚇得我抬手捂住了安王的嘴,安王笑了笑。
外面又下起了雨,我的裙子太長,走回院子難免會被洇濕,就在我要提起裙子的時候,安王已經蹲下了身子,背起了我,替我蹚過了污水,他聲音混在雨中,卻讓我聽的很清楚,他說:
“葵葵,我派人去了據縣,把你親手繡的嫁衣婚服拿回來了。”
“不為什么別的,只是葵葵一腔真心,不應被如此辜負。”
到了院子,他將我放了下來,把燈也留給了我,交代了句早點睡,就要折返回去,我拉住了他的衣袖。
安王頓住了腳步,就聽我問:
“徐宿雪,你最近這么忙,是因為把我帶回來的事嗎?”
他還要說什么。
我搖了搖頭,跟他說:
“徐宿雪,你能讓我見許風眠一次嗎?見完他,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