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了倉庫,不僅可以在小世界購買想要的靈器、材料、功法、武學,夢醒之后也可以隨心所欲地進入這個空間了。
商人這么告訴他。
此時的車內——蘇念婉還是忍不住偏過頭,目光悄悄落在身旁睡覺的王哲身上。
他的喉結隨著呼吸微微滾動,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陰影。
那張如雕塑般完美的側臉,在窗外光影映襯下,勾動著蘇念婉心底最柔軟的那根弦。
于是她放任自己的目光,帶著一絲貪戀,在他安靜的睡顏上游走。
說來奇怪,她蘇念婉從小到大,身邊從不乏追求者,卻從未對任何一個男人產生過如此微妙又難以言喻的情感。
這種朦朧的感覺像春日里初生的藤蔓,纏繞心間。
看不見他時,心里會莫名地煩躁、空落落的;看見他時,又希望能靠得更近些,仿佛每分每秒的相處都帶著甜意。
“煩死了…”
蘇念婉嘟起嘴,小聲嘟囔著,抱怨著不受控的心緒。
想起剛才他突然消失,緊接著聽到遠處森林的巨響,那一刻心臟被攥緊的窒息感還殘留著。
她真的好擔心,怕他像突然出現一樣,又突然消失。
她的指尖輕輕抬起,小心翼翼地撫過他光潔的臉頰,一路滑向他脖頸處那道已經結痂、卻依然顯眼的傷口。
“……”
男人的皮膚…原來也可以這樣細膩光滑嗎?
還是說…只有他?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離開那處傷痕時,沉睡中的王哲似乎感受到了這縷來自外界的擾動,瞬間激起了他意識中的回歸意愿。
王哲在心中默念:“醒來!”
“呀——”
蘇念婉嬌呼一聲,像受驚的小鹿般猛地縮回手。
王哲剛剛還呼吸均勻,此刻卻毫無征兆地驟然睜開了眼睛。
那深邃的目光直直撞進她眼底。
“念婉?”
王哲眨了眨眼,適應了一下光線,看著近在咫尺、臉頰緋紅的蘇念婉,有些疑惑地隨口問道:
“你離我這么近…是有什么東西掉我身上了?”
睜眼的那一瞬間,王哲只覺得蘇念婉和自己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鼻尖縈繞著她身上的馨香,氣氛瞬間變得無比曖昧。
蘇念婉猛地坐直身體,臉蛋紅得像熟透的蘋果,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并攏的膝蓋上,眼神飄忽不定。
王哲看著她這副可愛又窘迫的模樣,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慢條斯理地重新系上襯衫領口松開的扣子。
“蘇小姐,合同細則里…難道還有其他福利嗎?”
這句話出口,蘇念婉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精彩。
“抱歉,”
看到蘇念婉羞窘得快冒煙的樣子,王哲收起玩笑,眼神柔和下來,帶著一絲真誠的歉意,“剛才玩笑開過了,別介意。”
“說…說什么呢…”
蘇念婉低著頭,輕輕推了一下王哲的胳膊,
“沒…沒事啦…我…我就是看你睡著了…” 她頓了頓,小聲嘀咕,“…干嘛道歉…”
那之后,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平靜的校園節奏。
好幾天沒見到李逸興風作浪了,他手底下那些跟班也偃旗息鼓,連那個同班的肌肉男遠遠看到王哲,都像見了貓的老鼠一樣繞道走。
王哲本以為今天也會是普通而安寧的一天。
“王哲同學,”
這天上課時,班主任的聲音打破了平靜,“今天下午放學后,去那個地方一趟。”
班里瞬間響起一片壓抑的“嗡嗡”議論聲,不少人看向王哲,眼神各異。
只有王哲本人一臉茫然。
“嗯?‘那個地方’?老師,是哪里?”他不解地問。
“校角斗場。”班主任語氣平靜無波,仿佛在通知普通的課外活動,
“李家的李逸同學,向你發起了公開挑戰。
按照校規,對于原因復雜、難以裁定的糾紛,可通過角斗場的正式決斗來解決。決斗需賭上雙方名譽,勝者將獲得對糾紛的最終解釋權。”
“也就是說,李逸不服學生會之前的處理結果?”
王哲敏銳地抓住關鍵。
班主任點點頭:“鑒于此前糾紛的事實清晰,李逸同學的責任明確,因此你擁有絕對的拒絕權。選擇拒絕,不會有任何名譽損失或懲罰。”
“去。”
王哲的回答干脆利落,甚至帶著一絲輕松,“為什么不去?”
校學生會辦公大樓與教學樓之間,那片巨大的圓形建筑群,王哲曾以為是體育館。
現在他才知道,那就是盛華書院“尚武”精神的象征——規模堪比小型體育城的“校角斗場”。
“幾天不見,李逸果然是憋了坨大的。”
王哲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學校餐廳的晚餐依舊豐盛。王哲舀了一勺湯送入口中,眉頭幾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
“嗯?今天的湯底…似乎加了點新香料?有種淡淡的…回苦?”
但他心中記掛著下午的角斗,只當是廚師嘗試的新配方,并未深究,又吃了幾口。
后廚,一個穿著白色廚師服的身影,透過出餐口的縫隙,緊緊盯著王哲用餐的方位。
看到王哲咽下食物后,他迅速低下頭,在手機上發送了一條消息:“計劃順利,目標已攝入。”
“很好。”
角斗場的更衣室內,一個赤裸上身的男人正用牙齒扯緊手上的繃帶。
看到信息,他臉上露出笑容,用另一只手回了兩個字。
“王哲…”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閃爍著瘋狂與亢奮。
王哲本不想讓蘇念婉跟來,但她態度異常堅決,執意要一同前往。
最終,兩人并肩走向那座龐大建筑。
“這樣的規則…很不公平吧?”路上,蘇念婉忽然輕聲開口,打破了沉默。
“嗯?什么規則?”王哲側頭看她。
“就是…「決斗」的規則。”
蘇念婉的聲音有些低落,
“…最后只有勝利的強者才能定義對錯,失敗者…連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被剝奪了…”
說到此,她的眼神似乎飄向了某個遙遠的記憶角落,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黯然。
“…就像有些人,曾經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定了罪…”
“別想那么多,”
王哲停下腳步,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沉靜而堅定,
“世界運行的法則,素來如此。弱肉強食,勝者為尊。但既然規則是勝者決定一切,”
他看向角斗場高聳的大門,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那么,往后我都不會再輸。”
角斗場內的環形觀眾席上,已經聚集了不少聞訊而來的學生,氣氛熱烈。
蘇念婉挑了第一排靠近選手通道的位置坐下。
她今天罕見地化了淡妝,本就絕色的容顏在妝容的襯托下,更是美得驚心動魄,清麗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嫵媚。
剛一落座,便吸引了周圍大片目光。
選手休息室內。
“呃…!”
王哲用手死死扶住額頭,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額頭上滲出豆大的冷汗,臉色蒼白如紙。
“突然……這是怎么回事…”
脹痛和眩暈感一陣陣襲來,更可怕的是,體內的真氣,此刻變得如同泥沼般沉重,稍一嘗試調動,疼痛便席卷全身,讓他眼前發黑。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在這個時間點,用這種下作手段又能從中獲益的,只有一個人——李逸。
“果然是這家伙干的好事嗎…”
王哲咬緊牙關。
就在這時,催促選手入場的廣播冰冷地響起,偏偏是他身體最難受的時刻。
王哲強撐著站起來,眉頭緊鎖地走向通往角斗場的『朱雀』門。
另一端,『玄武』門轟然洞開,李逸神采飛揚地踏入場地,目光挑釁地直射向王哲。
“王哲同學!”
李逸的聲音洪亮,確保全場觀眾都能聽見,
“呦!你這氣色…怎么差成這樣?難道是到處沾花惹草,給自己干透支了?”
他故作關切地走近,臉上卻掛著譏諷的笑容,
“要不要…我去跟裁判說說,申請隔日再比?畢竟…帶病上場,我也勝之不武~”
王哲沒有理會他,強忍著眩暈,目光掃視著李逸。
眼前的對手狀態極其反常,肌肉賁張,皮膚下血管隱隱發青,全身散發著一種近乎癲狂的興奮感,連溢出的真氣都帶著狂暴的躁動。
“果然…”
王哲扶住刺痛的額頭,聲音因痛苦而有些沙啞,“…我身體這樣,是你搞的鬼。”
他試圖握緊拳頭,卻連一絲真氣都難以凝聚,虛弱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好了老弟,想打的話,就別扯那些沒用的!”
李逸不耐煩地打斷,雙腳開始跳動,纏著繃帶的雙拳在胸前快速虛擊,發出“呼呼”的破空聲。
“裁判!可以開始了吧?”
遠處的裁判一聲令下:“決斗開始!”
李逸眼中兇光爆射,腳下猛地一蹬,整個人如同出膛的炮彈,速度快得拉出一道殘影。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李逸的右拳已經狠狠轟向王哲的腹部!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炸開。
巨大的沖擊力讓王哲雙腳瞬間離地,整個人向后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十幾米開外堅硬冰冷的角斗場地面上,激起片彌漫的塵土。
全場瞬間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