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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安是哭著跑出去的。
她走后,我被早早安排到了床上修養。
我打開財經頻道,裝模作樣的看著等顧懷州處理完公務回來。
“怎么看這個?”
我溫柔的撫了撫肚子,輕笑開口:“轉到這個頻道時,感覺寶寶好像踢了我一下,就當胎教聽了。”
顧懷州頓時來了興致:“不愧是我的血脈,那下次我陪你一起。”
他瞥了一眼床頭斯坦福的宣傳手冊,眸色一沉。
“你想出國留學?”
我大大方方直視他的眼睛,用最輕柔的聲音說著最惡心的話:“本來是有這個計劃,可我沒想到這輩子還能有機會和你......”
我故作羞澀的抬眼看他又飛速移開:“只要能站在你身邊,我就已經很幸福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輕聲喚著我的名字,眼底的冷硬一點點被柔情取代。
很有成就感吧顧懷州,曾經高傲清冷的華大校花自愿放棄一切,卑微又誠摯的愛著你。
我靜靜依偎在他懷中,才剛睡下,又一次被噩夢驚醒。
其實重生而來我每晚都會做噩夢,爸媽的慘死時不能閉合的雙眼,死前一點點被野狗分食的痛苦,以及那個快要足月的孩子,在黑診所被生生流掉時錐心的疼痛......
還有顧懷州那雙冷漠絕情的雙眼。
只是這次,我故意弄出了聲響。
顧懷州果然被我吵醒,關切的問我:“怎么了,是不是寶寶鬧你了?”
我哭著搖了搖頭,撲進了他的懷中。
“懷州,我夢見我沒能保住我們的孩子......對不起,是我沒用......”
他怔了怔,更用力的攬住了我,沉默良久終于開口到:“我陪你去斯坦福讀商科吧,就當給孩子提前做胎教了,正好那邊的海外市場也需要拓展一下。”
我壓了壓上翹的唇角,顧懷州怎么會猜不到,唯一有膽色傷害這個孩子的只能是他的女兒。
我既想平安生下這個孩子,也想認真學習一下工商相關的專業。
畢竟,日后偌大的家業搶到手里,也要守的住才行。
護照和錄取通知書下來的很快,等五天后顧懷州安排好公司的事,我們就要出發了。
我特意拍了照,發了條飽含幸福和期待的朋友圈。
顧安安果然火急火燎的帶著我的前男友江明辰回了祖宅。
這次她學聰明了些,誠懇的道了歉,扮演起了乖巧人設。
我笑而不語,靜靜等著她找上門來。
沒想到先找來的卻是周謹嚴我,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我。
“知意,跟我走好不好。我不介意你的過去,我們打掉這個孩子,重新開始。”
我有些無趣的嘆了口氣,怎么還是玩這套。
上輩子,報警無果父母慘死,我獨自承受網暴最絕望的時候,他也是這么深情款款的找上我。
后來被帶到黑診所流掉這個孩子后,我才知道他早就攀上了顧安安這個千金小姐。
騙我打掉孩子,不過為是了顧安安這個唯一繼承人掃蕩前方阻礙而已。
我不動聲色的按下口袋里早已準備的錄音筆。
“周謹嚴,顧安安給我下的藥難道不是你買的?”
他的深情僵在臉上,硬著頭皮開口:“是她逼我買的,我也沒想到她是為了給你下藥......”
我心滿意足的關掉了錄音,反手撥通了顧懷州的電話。
“安安帶回一個男人,說要帶我走......懷州,我不想離開你。”
一番話說的纏棉又哀婉,就是差點把自己惡心吐了。
顧懷州回來的很快,周謹嚴被打的像一條死狗一樣丟了出去。
把顧安安心疼的失去了理智,她尖利著嗓子的沖著顧懷州大叫。
“爸,黎知意在學校里是有名的破鞋,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了!”
“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也就你老糊涂了還當個寶。”
“你給我閉嘴!”
顧懷州憤怒的刷了手邊的古董花瓶,半晌,才把目光轉向我。
往日的溫情不見,只剩下無盡的陰寒和猜疑:“黎知意,你不會想知道欺騙我的后果。”
怎么會不知道呢?前世顧懷州得知我打掉了他的孩子后,不由分說的把我丟進了餓了三天的野狗群。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個男人的薄情與冷血。
家庭醫生來的很快,我平靜的伸出胳膊,感受著靜脈血一點點被從身體中抽離。
原本就貧血的身體更加無力,我踉蹌著走回房間,只給他留下一個哀傷又倔強的背影。
不哭不鬧,才能在結果出來時,將男人的愧疚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