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就算真死了,本世子也只會在你墳頭潑餿粥,不會掉一滴淚!”
沈暮婉手腕吃痛,心口也疼。
可她的目光,落在他左手那串透亮佛珠上。
三年前,裴彥辰墜馬重傷,她冒著大雪在寒山寺跪了九千個(gè)石階,才求得這開光保平安的佛珠。
沈暮婉什么都沒說,伸手用力扯下了佛珠尾端的流蘇。
“啪嗒”一聲!
佛珠碎掉,她放下了對裴彥辰的第一個(gè)執(zhí)念。
看著一顆顆佛珠掉在地上,裴彥辰心也竟跟著顫了顫。
有人大笑道:“沈暮婉,這可是你親手扯斷的!別回頭又拿此事找世子作妖!”
沈暮婉眼里無悲無喜:“放心,不會了。”
說話的人一時(shí)噎住。
氣氛也變得凝住。
裴彥辰臉色驟沉,猛然扣住沈暮婉的手,嗓音深寒。
“你最好說話算話,以后要是還糾纏不休,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聽到這句話,沈暮婉身形不可控地發(fā)顫,心也又泛起鈍痛。
她被山匪綁去的那段日子,早已將煉獄滋味都嘗了個(gè)透。
都死了,還怎么會怕痛?
裴彥辰步步逼問:“怎么不說話,心虛了?”
“信不信由你。”沈暮婉淡淡的回。
之后,她甩開他的手,在大家的異樣目光中,俯身將佛珠一顆一顆撿起。
然后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反正說什么,裴彥辰都不信,不想再多費(fèi)口舌。
回到世子府的梧桐苑。
沈暮婉打開房門,滿室清冷。
這間房,裴彥辰除了每月初七會來“例行差事”,再沒踏足。
沈暮婉把斷了的佛珠找了個(gè)盒子放了進(jìn)去。
她要快,把這一生執(zhí)念消散個(gè)干凈,無牽無掛地跨過奈何橋。
忽然,視線定在了妝匣上的物品上。
那是西域進(jìn)貢的留影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