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看著她一輩子吃苦受罪,老了還在不停為我打算,我心如刀絞。
但我無論如何,經歷過前世的苦難,我堅決不能再讓媽媽做損害身體的事情。
聽到媽媽的話,薛峰十分幸災樂禍:
“楚楚,你沒有別的選擇了,如今上天能給你送來一個跟林慧完美匹配的腎,你們就感恩戴德吧,至少,它還值點錢。”
林慧也附和道:
“你還是聽阿姨的吧,這可是一筆非常合算的買賣,你媽哪天死了,腎也是白白浪費掉,不如留給我,也算積德行善,說不定你媽還能因此長命百歲,死不了了。”
“呸!”我沒好氣地回她:“你媽才死了。”
“你見過哪個只剩一個腎的人能長命百歲?你可真是瞎話張嘴就來。”
“這個錢,我掏得起,不用你們廢話!”
說著,我從脖子里掏出一塊盈盈透光的玉:“這是我家祖傳的,相信付醫藥費綽綽有余。”
看到我有了新的解決方案,薛峰跟林慧失望之色暴露無遺。
媽媽一看著急了:
“收回去,這是你爸給你留的最后一點念想,不可以當,堅決不行!”
看到她反對我當玉,薛峰一抹喜色重上眉梢:
“阿姨說的對,叔叔的遺物可不能隨意買賣,不如就聽我的,我給錢,你們給腎。”
我撇了他一眼:“我最后再說一遍,這輩子你都休想讓我媽捐腎!”
薛峰見我鐵了心不會簽字,他從包里抽出一份資料,幽幽地說:
“好啊,那你這輩子也休想去上大學!”
“因為,你政審根本過不去!”
說完,他甩出那份早日褪色的報紙,只見上面赫然有我爸的黑白照片,上面清楚寫著解放前我爸曾經的身份。
他掂著報紙得意洋洋:
“就你爸這身份,你還想過大學政審那一關,做夢去吧。”
看到薛峰甩出重量級證據,林慧原本失望的臉上重新綻放出光彩。
她捂著嘴輕笑:
“章楚楚,沒想到吧,你這只孫猴子怎么也翻不出薛峰這尊如來佛的手掌心,不如就答應了,我們完全可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誰也不吃虧。”
媽媽看他胡說八道污蔑我爸的名聲,急得要從床上掙扎著站起來:
“事實真相不是這樣的,她爸當年是去敵方臥底,這是他臥底時的照片,怎么能將這種的名聲按在他的身上。”
“他用一生詮釋了自己的愛國之情,表達了對祖國的忠心,死了還要被你們污蔑,這不公平!”
見我媽激動異常,薛峰嘲笑著:“拿出證據啊,沒有證據,就是口說無憑!”
他一邊說,一邊對著病房外來來往往的人喊:
“大家快來看啊,醫院里發現了一個叛徒。”
聽到“叛徒”兩字,所有人都圍了上來,看著報紙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哇,果然是狗叛徒,看著官職還不低,薛醫生這是要立功了。”
“現在他們都這么猖狂嗎?叛徒家屬都敢公然來醫院治病?趕走,趕走!”
有些人甚至沖到病床前扯我媽,我死死按住,瘋了一樣喊:“不是這樣的,不是......“
可七八十年代,人們對叛徒的恨意還是很濃,他們根本不聽不管,尤其是家里老一輩參軍的人,更是對叛徒恨之入骨,對我們母女倆也下了狠手。
媽媽被他們拽得頭昏眼花,一個勁喊救命。
可薛峰跟林慧卻抱著雙臂,在一邊看熱鬧。
薛峰更是言語無情:
“哼,章楚楚,我就是讓你知道,群眾的力量有多大,這里是醫院,我的地盤,你跟我都斗,真是不知死活。”
眼看人們就要把我媽扯出病房,我終于掙脫出他們的牽制,從兜里拿出一樣東西:
“住手!它能證明我爸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