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夜，未婚夫的青梅挺著肚子跪在我面前，雙手奉茶：「姐姐，求你給我孩子一個名分。」
全場嘩然中，我看向身旁的祁川。
他煩躁地扯松領帶："那晚我喝多了，佳佳子宮畸形，打掉就再也不能生了。"
我俯視著跪地的余佳佳，她嘴角噙著笑，刻意挺起孕肚。
"姐姐，我愿意做小。"她的茶杯舉得更高，"不過祁川說怕我孕期辛苦，婚后要接我回家住，到時候就麻煩你先照顧了。"
祁川湊近我耳邊："反正我們婚后也要生孩子，你就當提前學著當媽？"
我輕笑出聲，接過那杯茶溫柔扶起余佳佳："地上涼，別傷了祁家的骨肉。"
當晚，他們高調約會，仿佛這場鬧劇從未發生過。
第二天，婚禮現場。
祁川卻瘋狂打來電話："何馨妍！為什么婚禮換場地不通知我？！"
我對著鏡子整理白紗，身旁西裝筆挺的祁景焱開口：
"你嫂子換衣服呢，晚點給你定位。"
1.
我深吸一口氣，將訂婚戒指輕輕放在梳妝臺上。
滿屋的喜字和氣球還在飄蕩，天亮之后就是婚禮了。
手機突然震動，是祁川發來的消息："佳佳的孕婦枕忘帶了，你趕緊送來，地址你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
余佳佳住在城西那套公寓，祁川經常以"照顧發小"為由過去。
我曾提出異議，他卻說："佳佳就像我妹妹，她他剛來這個城市不習慣我去照顧，你連這種醋都吃？"
手指不受控制地回復："好"。
站在公寓門前，我按響門鈴。
開門的祁川只穿著睡褲，看到我時明顯一怔。
"佳佳在泡澡，你把東西給我就回去吧。"他伸手要接。
眼前的人早已經沒了當初去我家跪著求娶我的真意，只有對我的不耐煩。
浴里傳來水聲，余佳佳甜膩的聲音飄出來："祁川哥哥，快來幫我擦身體乳啦~"
祁川迫不及待轉身進屋。
余佳佳裹著浴巾走出來，看到我時夸張地捂住嘴："哎呀，馨妍姐怎么來了？"
她轉向祁川，嬌嗔道："都怪你，害我被看光了！"
祁川笑著揉她的頭發："你們都是女生，怕什么？"
這親昵的動作，和他當初向我求婚時如出一轍。
我攥緊拳頭："祁川，這就是你說的'只是照顧'？"
祁川一愣，正準備和我解釋。
余佳佳突然捂住肚子大叫一聲："啊...寶寶踢我了..."
祁川立刻緊張地扶住她，動作熟練得像是演練過無數次。
"佳佳現在需要靜養，你別無理取鬧，明天就是婚禮了，你趕緊回去準備。"
無理取鬧？
半年前我發燒到39度，祁川拋下重要會議趕來照顧我時說的話猶在耳邊："何馨妍，嫁給我你永遠不需要懂事，在我這里你可以永遠任性。"
我信了，可是眼前的一幕讓我被狠狠打臉。
余佳佳委屈地拽祁川衣角："祁川哥哥，要不我還是搬出去吧..."
"不行！"祁川厲聲打斷，"醫生說了前三個月最危險。"
他轉向我，語氣冰冷："馨妍，孩子和佳佳我是一定要保住的，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們可以推遲婚禮。"
我望著這個為了娶我愿意在暴雨里等一整夜的男人，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頓了頓，我低下頭，泄氣道：“我不想嫁給你了。”
祁川明顯怔住了，一把抓住我的手，有些無奈：
“這樣，我每周末來陪著佳佳，其余時間都回家陪你，行了吧？”
說著，他加重了語氣：
“何馨妍，這是我已經做出最大的讓步了！你不要逼我。”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不用說得這么委屈，離開我，你想什么時候來陪她都行，我們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祁川死死盯著我，咬牙切齒到：“你確定？”
“何家最近可是有新項目，要是傳出繼承人婚變的消息，不知道后果你能不能承擔？”
2.
我甩開祁川的手轉身就走，電梯門關上的瞬間，眼淚終于決堤。
沒想到剛走到小區樓下，身后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何馨妍！"祁川追了上來，一把拽住我的手腕，"裝什么清高？"
來往的人群紛紛駐足。
余佳佳也追了下來，挺著肚子氣喘吁吁地跪在我面前："馨妍姐，求求你讓我平安生下這個孩子吧...孩子是無辜的..."
周圍頓時響起竊竊私語：
"原來是小三逼宮啊..."
"看把人家孕婦逼的..."
"真不要臉..."
我渾身發抖，想要辯解卻發不出聲音。
余佳佳趁機拽著我的衣角，聲淚俱下："我能有個孩子不容易，你就成全我們吧..."
混亂中有人狠狠推了我一把，我沒站穩一下跌坐在地上。
祁川第一時間是護著余佳佳，我在人群里顯得孤立無援。
“行了，別在這丟人現眼了，趕緊走吧，我和佳佳還要休息。”
祁川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輕蔑："何馨妍，你現在這副樣子真讓人覺得可笑。"
說完他摟著余佳佳轉身就走，留我在眾人指指點點中狼狽不堪。
這時，祁母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馨妍啊，佳佳懷孕的事我都知道了。"
電話那頭傳來祁母故作和藹的聲音，"這事確實是川兒不對，我已經教訓過他了。你也別太計較，豪門聯姻哪能事事如意？有些事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
我攥著手機的指節發白，沒有作聲。
"佳佳那孩子也說了，不會影響你們的婚事。"祁母繼續道，"等孩子生下來就記在你名下，我們祁家會好好補償你，你父親那個項目..."
我打斷她，聲音發顫，"不必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隨即語氣驟變："何馨妍，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你以為就憑你，能進我們祁家的門？"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伯母說得對，是我高攀了，這門婚事，就此作罷。"
掛斷電話，我靠在電梯冰冷的墻壁上，渾身發抖。
原來在祁家人眼里，我不過是個可以隨意擺布的棋子。
我強撐著起身，拖著扭傷的腳踝，每走一步都疼得鉆心。
就在我快要支撐不住時，突然天旋地轉——一雙有力的手臂將我打橫抱起。
"就這么想當祁太太？"
男人低沉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玩味。
我抬頭看他，祁川同父異母的哥哥，這個祁家最神秘的接班人。
祁景焱深邃的目光落在我狼狽的臉上。
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何馨妍，我等了你這么多年，你嫁給我好不好？"
3.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剛說完取消婚禮的決定，父親當場摔了茶杯："立刻終止對祁氏新項目的所有投資！"
母親紅著眼眶把我摟進懷里："妍妍，這樣的男人配不上你。"
深夜，我剛躺下就刷到余佳佳的朋友圈。
照片里祁川正溫柔地趴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專注。
配文："有這樣的好爸爸，是我和孩子的福氣！"
評論區一片祝福：
"之前聚會早就看出你們才是一對！"
"恭喜修成正果~"
"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
什么酒后意外？分明是精心策劃的騙局！
回憶如潮水般涌來。
每次約會，祁川總會因為"佳佳不舒服"提前離開。
就連旅行時非要帶上她，美其名曰"她拍照好看"，情人節禮物一式兩份，他說"對妹妹要一視同仁"。
最可笑的是，有次我不小心打斷他開會，被他當眾呵斥。
可余佳佳卻能隨時打電話吐槽日常，他永遠耐心傾聽。
而每當我提出質疑，他一定會惱羞成怒
"你又在發什么瘋？是不是非要退婚才滿意？真以為我祁川非你不可？"
"別拿你何家的錢壓我！我們還沒結婚呢，你就想控制我的一切？"
今夜我輾轉難眠，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那些被忽視的蛛絲馬跡。
如果當初能早點看穿他們的把戲，是不是就不會落得如此難堪？
在他眼中，我永遠都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我的在意和不安，都被他扭曲成心胸狹隘和控制欲強。
就連父親好心引薦的客戶，都會被他冷嘲熱諷。
我冷笑著評論："終于見得光了，祝你們兒女雙全。"
電話立刻炸響，祁川的怒吼傳來："何馨妍！你什么意思？非要毀了佳佳名聲才甘心嗎？"
背景音里，余佳佳哭得梨花帶雨。
我平靜地掛斷，將手機調成靜音。
第二天婚禮現場，我身著高定婚紗準備上臺。
卻清晰地聽見祁川和余佳佳的嗤笑："我就是不上臺，看她何家沒有新郎該怎么收場。"
余佳佳掩嘴輕笑："你真壞，你說她待會兒哭了會不會有人看她可憐然后跑上去做新郎？"
我冷笑一聲，抬手示意燈光師，一束追光驟然打在兩人身上。
全場賓客的目光瞬間聚焦在祁川錯愕的臉上。
"祁川，"我緩步走向主舞臺，麥克風將我的聲音傳遍每個角落，"背后說閑話多沒意思。不如當著大家的面，分享一下你是怎么在和我訂婚期間，讓余佳佳懷上孩子的？"
現場一片嘩然。
余佳佳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祁川哥哥，我肚子好疼……我們的寶寶活不下去了！”
祁川臉色鐵青，猛地沖上舞臺："何馨妍！我打死你賤人！"
他揚起手的瞬間，一只修長的手一把攔住了他。
我回頭，祁景焱一襲黑色正裝冷著臉開口："祁家什么時候有了能對嫂子動手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