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潛到8米后，我和林教練折返到船底，腳蹼擦過船底，藏在硅膠紋路里的微型拾音器開始工作。
凌夢琪的在甲板上來回走動碾出焦躁的聲響：“我們打好招呼了的只有王教練，萬一這個什么林教練不干事怎么辦？”
沈明川的笑聲混著打火機輕響，“沒關系，這個俱樂部可沒什么好人，怎么會有百分百好評的教練呢？怕是想給差評的都成了鬼。并且，我們有兩手安排啊。你去盯著他們，如果林教練沒弄死他，我就去打開鯊魚網。
“可是你的潛水證......”凌夢琪的聲音里帶著擔憂，卻被一聲金屬碰撞打斷。我看著拾音器屏幕上跳動的波紋，認出那是彈簧刀彈出的聲響?！叭绻龔慕叹毮翘恿?.....”沈明川刀刃劃過空氣發出銳響，“我會親自帶她去鯊魚過來的那片珊瑚叢?！?/p>
“她人呢？”沈明川和凌夢琪在原定的潛水領域游了一圈，都沒找到我和林教練的身影。
我看著沈明川對凌夢琪比劃著“分頭尋找”的手勢，想起前世他借著尋找凌夢琪的理由，讓我被教練折磨。凌夢琪游到了珊瑚的另一側。
我用潛水燈在水底打出了開始行動的信號，沈明川身后的教練開始行動起來。
教練會意地拽住沈明川的氧氣瓶，假裝“不小心”扯掉了供氣閥。氣泡瘋狂涌出的聲音中，我看著沈明川瞬間就瞪大的雙眼，那里面倒映出我前世瀕死時的恐懼。
“救、救命......”沈明川的喉間溢出串串氣泡，教練的手掌按在沈明川后心，看似在幫他檢查設備是否正常，實則是為了讓他碰不到備用氧氣供氣管。
沈明川拼命打著【呼吸困難，返回水面】的手勢，可教練壓根就不會看他，就像上一世的我一樣。不一樣的是，我只是被掐住了氧氣管，沈明川這供氣閥直接被扯斷，他的面色青白如死水，瞳孔驟縮成針尖狀，嘴唇發紫卻大張著溢出串串氣泡。
沈明川飛快的意識到了什么，飛快的往外游走，想要擺脫教練，卻被教練一把扯掉了潛水面罩。
我看到沈明川雙目暴突，喉間急促溢出氣泡，海水灌入口鼻令面部扭曲，顫抖的手指徒勞抓向漂浮的面罩，眼底盡是瀕死的恐懼與絕望。
原來上輩子在水下，我是這么難看的模樣。
我示意教練松手，沈明川雙目赤紅，喉間發出瀕死的嗬嗬聲，拼盡全力劃動四肢，努力向水面游去。我在心里冷笑，沈明川，游上去了你又能怎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