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我盯著父親工作證上的血跡，手指發顫。
那撮頭發用紅線纏得死緊，像是某種詛咒的信物。
標簽上的日期是三年前，林巧巧轉學來的那一年。
窗外，雨已經停了，但林巧巧的書包還擱在我椅子上，拉鏈縫里露出燙金信封的一角。
我一把拽開拉鏈，北大錄取通知書。
但考生姓名欄上被涂改液粗暴地覆蓋，重新描上了“林巧巧”三個字。墨跡還沒干透。
書包夾層里有個藥瓶，標簽印著：
“記憶干擾劑·單次劑量”
瓶底刻著七個姓氏，最新一個是“周”，筆跡鮮紅，像用血寫的。
我渾身發冷，抓起手機想報警，卻發現信號格全空了。
咚咚咚，敲門聲又響了。
“安安？你在嗎？”
是張阿姨的聲音。
我攥著藥瓶，從貓眼往外看。
張阿姨站在門外，手里捧著一碗熱湯，笑容慈祥。
但她身后，樓道燈明明滅滅，映出一個穿校服的影子。
那人的脖子歪著，和林巧巧一模一樣的姿勢。
“阿姨，這么晚了有事嗎？”我隔著門問，手指死死抵住門鎖。
“你爸以前托我保管的東西，剛想起來給你。”她遞來一個牛皮紙袋，“他說......等你查到分數再打開。”
我打開了門，接過紙袋的瞬間，張阿姨突然壓低聲音：“小心巧巧那丫頭。”
“什么？”
“她爸是教育局管檔案的，”張阿姨眼神往我身后瞟，像在找什么人，“三年前......有個女生跳樓，就死在查分那天。”
我后背一涼：“誰？”
燈“啪”地滅了。
黑暗中，張阿姨的嘴還在一張一合，但我聽不見聲音。
她的瞳孔突然放大，盯著我肩膀后方......
我猛地回頭。
客廳窗戶上，貼著一張慘白的臉。
林巧巧。
她明明已經走了，現在卻趴在五樓窗外，手指扒著窗框，朝我咧嘴笑。
“安安，”她的聲音隔著玻璃傳來，悶悶的，“你看到我的書包了嗎？”
張阿姨突然掐了我一把：“別應聲！”
我僵在原地，看著林巧巧的手掌在玻璃上慢慢滑開，留下一道血痕。
下一秒，她松手墜了下去。
“啊——”我撲到窗邊。
樓下空無一人，只有一灘水漬反射著路燈的光。
“幻覺......”我喘著氣轉身，張阿姨也不見了。
只有那個牛皮紙袋放在地上，封口處滲出一絲暗紅。
我用發抖的手拆開，里面是一張高考成績單。
考生姓名：周安
總分：687
錄取院校：北京大學
但成績單背面，被人用紅筆涂滿了猙獰的叉，還有一行小字：
“這個分數是我的”
落款畫著一只扭曲的蝴蝶，和林巧巧手腕上的紋身一模一樣。
我盯著成績單背面的蝴蝶涂鴉，手指發麻。
那只蝴蝶和林巧巧手腕上的紋身一模一樣，翅膀邊緣還帶著幾道血絲般的紅痕。
咚咚咚，敲門聲又響了。
我猛地抬頭，發現門縫底下塞進來一張紙。
撿起來一看，是復讀班的宣傳單，上面用紅筆圈了一行小字：
“全封閉管理，入學需上交手機與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