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清文快走。
許子衿沒有攔她,而是將弓弩扔進湖中,捂著肚子痛呼出聲。
身后傳來蕭遠玄緊張的聲音:
“怎么了?讓你跑慢點,當心孩子……”
下一秒,他瞧見了我,微微一愣。
“卿卿,你怎么瘦了這么多……”
三個月里,他其實來過幾次,我都閉門不見。
大概他以為,我是在吃醋生氣吧,卻不知道,我只是病得愈發嚴重,不想叫他看見我憔悴的模樣。
見他呆呆盯著我,許子衿倒在他懷里,指著清文道:
“她推我!我的連弩掉湖里了,我的肚子好痛??!”
蕭遠玄當即冷了臉。
“賤婢竟敢再三冒犯主子,來人,給我杖責三十!”
這是他第一次罰我的婢女,無異于當眾打我的臉。
“她在撒謊,清文根本沒碰到她……”
我急切解釋,許子衿卻嚎得更大聲了。
“她說我小小貴人就該給貴妃讓路,還推我……”
“遠玄,那把連弩可是我熬了好久才做出來的……”
蕭遠玄徹底沉下了臉。
“哦?小小貴人就可以任你這賤婢仗勢欺人?”
“來人,傳朕旨意,晉許貴人為貴妃,朕看誰還敢仗著位份欺壓她!”
說完,他抬腳踹向清文。
“下去把許貴妃的連弩撈上來,再領三十杖責!”
我抱著小雪狐想求情,清文卻領命一頭扎進了湖中。
深秋的湖水冰冷刺骨,等她撈到那連弩上來時,整張臉已經凍得青紫。
她被拉去杖責時,我再也顧不上任何,咬牙向蕭遠玄求情。
許子衿挑釁的目光掃到我懷里。
“好漂亮的小狐貍??!我想要!”
蕭遠玄寵溺一笑:“好,給你?!?/p>
“卿卿,你把狐貍給她,朕就饒了那個賤婢?!?/p>
成婚五年,他很少我面前自稱朕。
現在為了那個穿越女,竟然要用位份壓迫我么?
“蕭……陛下,我說了,清文沒有推她,你不信我?!”
他蹙眉,聲音帶上不容置疑的威嚴。
“子衿她不會說謊。只是一只狐貍而已,你先給她。改日朕親自替你狩一只回來!”
可小雪狐是爹爹和大哥送我的,憑什么給她?
眼見許子衿上來搶,我顧不得禮儀,抬手和她撕扯。
她尖銳的指甲狠狠刮過我的手背,火辣的疼痛使我徹底失去理智。
我用力一推,許子衿驚叫著朝湖中跌去。
蕭遠玄飛身接住了她,滿眼的冰寒在看到我手上的血印時,退散幾分。
“只是一只畜生,至于胡鬧?聽話給我,你的手要趕快上藥……”
不,它才不是畜生!
它是爹爹和大哥給我的偏愛!是你再也給不了我的偏愛!
我緊緊摟著小雪狐,感覺一股熱血直沖頭頂,耳朵嗡鳴,頭暈目眩。
徹底昏過去前,我看到蕭遠玄滿臉驚慌,抱著我在呼喚什么。
那模樣,就好像他最在意的人,還是我。
醒來時,清文正雙眼紅腫看著我。
溫太醫跪在地上,面色凝重道:
“娘娘的病比半年前更厲害了,老臣已經……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