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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門無聲滑開。
魏津硯收起手機走了進來。
男人身形挺拔,面容俊美卻覆著寒霜。
黎璃蒼白如紙的臉,讓他瞬間沉起臉,又被強行壓下。
他幾步走到床邊,直接小心地掀開黎璃胸口的紗布查看。
“毒解了,外傷需要時間。” 他的聲音低沉,指腹卻幾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霍啟川。” 黎璃吐出這個名字,痛徹心扉又恨意滔天。
“為了他的白月光,沈玉。”
魏津硯眼神帶著洞悉一切的冰冷,“沈玉?青幫的‘玉姐’?”
他嘴角扯出諷刺的弧度,“霍啟川把你當替身踩在腳下折磨的時候,他知不知道,他心尖上的寶貝沈玉,才是真正潛伏在他身邊,一心要搞垮霍家的內(nèi)鬼?”
“呵......” 黎璃低低地笑起來,眼淚卻不由自主流下。
“霍啟川......你瞎得好!瞎得活該!”
魏津硯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臟像被狠狠攥住。
他俯身,極其輕柔地握了握她的手。
“璃璃,看著我。” 他迫使她與自己對視,“為那種眼瞎心盲的畜生流血流淚,不值得!他配不上你一絲一毫的心疼!”
黎璃死死咬著下唇。
“他不配,”魏津硯的眼神陡然透出殺意,“但他欠你的血債,必須血償!還有......”
他的聲音更沉,帶著一種宿命般的恨意:
“他更欠我魏家兩條人命,一筆血仇!”
黎璃愣住。
魏津硯從西裝內(nèi)袋取出一疊照片,遞到她面前。
照片上面是混亂血腥的碼頭,雇傭兵正在瘋狂掃射。
被圍在中間浴血奮戰(zhàn)的年輕男人,赫然是魏津硯。
而領(lǐng)頭端著沖鋒槍瘋狂掃射的男人,即使側(cè)臉模糊,黎璃也絕不會認錯。
霍啟川。
“當年,魏家的對頭買兇,要我的命。”
魏津硯平穩(wěn)地敘述著,只有緊抿的唇泄露出恨意,“帶隊的就是他。我僥幸逃脫,但跟著我的老兄弟......死了兩個。”
他指尖輕點照片。
黎璃的瞳孔驟然收縮,痛得無法呼吸。
原來,在她渾然不覺的歲月里,霍啟川手上沾滿了魏津硯身邊人的血。
黎璃如遭雷擊。
可更大的沖擊還在后頭。
有人敲門而進。
魏津硯拿過手下遞來的舊報,遲疑了片刻,“你看看這個。”
頭版頭條觸目驚心:《華商夫婦意大利小鎮(zhèn)慘遭車禍,雙雙罹難!》
報道語焉不詳,只歸咎于意外。
但旁邊附著魏津硯情報人員最新的調(diào)查摘要,紅字標注著:“剎車系統(tǒng)人為破壞痕跡明顯,疑與當?shù)貭帄Z地下藥品市場的黑.幫有關(guān)。霍啟川彼時受雇于該黑.幫,為其清剿敵對勢力。”
“當時你父母被人針對,全家遠赴海外,卻不料仍被仇家報復(fù)......而受雇于仇家的,就是霍啟川。”
魏津硯觀察著黎璃,蹙眉說完。
“砰!”黎璃手中的報紙重重砸在地上。
她猛地直起身下床,身體劇烈顫抖,眼前陣陣發(fā)黑。
“畜生......”她喉嚨里擠出破碎的嘶鳴。
隨后抓起那張舊報,狠狠撕扯。
魏津硯悄然站到她身邊,無聲地支撐著她。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掌心傳遞著力量。
黎璃猛地抽回手,轉(zhuǎn)身撲進他懷里,壓抑了太久的悲慟終于決堤。
魏津硯的身體僵了一瞬,隨即虔誠地抱住她。
他低下頭,低沉的聲音字字千鈞:
“璃璃,看著我。我會親手,把他送進地獄最底層。”
黎璃渾身冰冷,抬頭看向男人。
巨大的背叛感和滅頂?shù)某鸷匏查g將她淹沒。
她為了霍啟川付出一切,背棄故土,甚至甘愿成為他黑暗中的影子。
而他,竟然是殺害她父母的直接兇手,還差點害死魏津硯。
“噗——” 急怒攻心,黎璃猛地噴出一口暗紅的血,觸目驚心。
“璃璃!” 魏津硯和周勛臉色大變。
就在這時,病房外走廊傳來一陣激烈的騷動和打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