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魏津硯的驚吼被海風瞬間撕碎。
三天三夜，砸碎了魏津硯最后一點僥幸。
搜救艇搜遍了懸崖下的每一處暗流，皆無霍啟川和黎璃的蹤跡。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魏津硯一拳砸在船舷，指節迸血。
警方擴大搜索，仍一無所獲。
霍啟川和黎璃，仿佛被大海徹底吞噬。
而就在距離跳崖點幾十海里的荒僻漁村海岸口。
霍啟川猛地咳出幾口咸澀的海水。
他第一反應是死死摟緊懷里冰冷的人。
“阿璃......阿璃！”他聲音嘶啞，手抖著去探她的鼻息。
微弱，但存在。
狂喜和劇痛撕扯著他。
他背起黎璃，撞開最近漁家的大門，槍口抵著嚇傻的漁民：“救她！藥！熱水！別耍花樣！”
漁民戰戰兢兢拿出土藥和熱水。
霍啟川撕開黎璃濕透的衣服，各種傷勢暴露在昏黃油燈下。
他幾乎呼吸不上來，這些都是他的杰作。
他笨拙又瘋狂地上藥包扎，嘴里不停念著：“撐住......阿璃......求你了......”
不知過了多久，黎璃睜開了眼。
視線模糊聚焦，是霍啟川那張布滿血污和狂喜的臉。
“阿璃！你醒了！”霍啟川想抱她。
黎璃眼神瞬間淬冰，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抽出霍啟川腰后備用的匕首。
噗嗤！
匕首狠狠捅進霍啟川的肩窩。
“呃！”霍啟川悶哼，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黎璃喘.息著，眼神平靜：“這一刀，還我當初替你擋的那顆子彈。”
她拔出刀，血濺在她蒼白的臉上。
“別再出現我面前，否則，下次捅的就是你的心！”
她推開他，踉蹌下床，頭也不回地走出屋外。
霍啟川捂著傷口，血從指縫涌出，巨大的空洞將他淹沒。
兩清？
不！他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漁民悄悄報了警，在他們對話途中，警方早已包圍了他們。
黎璃在魏津硯的護送下準備登船。
海風揚起她單薄的衣角，背影孤絕。
“阿璃！”一聲嘶吼穿透風聲。
霍啟川像頭負傷的野獸，沖破碼頭警戒線，直撲過來。
他渾身狼狽，肩窩還滲著血，撲通一聲，竟直挺挺跪在黎璃面前。
“我錯了！阿璃！我眼瞎！我混蛋！”
他聲音破碎，帶著哭腔，額頭重重磕在冰冷潮濕的地面。
“我欠你的，我拿命償！只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一次就好！”
他伸手想抓她的褲腳。
周圍的警察立刻上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
黎璃垂眸，眼神沒有一絲波瀾。
“你的命？”她輕笑，帶著嘲諷，“值我爺爺一根手指頭嗎？霍啟川，你聽好了：我黎璃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當年在意大利小鎮，把你這條毒蛇從鬼門關拽回來！”
她抬腳，嫌惡地踢開他伸來的手。
“看到你，我就惡心。滾遠點，別臟了我的路。”
警察毫不留情地架起霍啟川。
他瘋狂掙扎，絕望地盯著黎璃：“阿璃！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啊！”
回應他的，只有黎璃冷漠登船的側影，和重重關上的艙門。
郵輪鳴笛，緩緩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