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于是我果斷轉身離開回房,讓丫鬟把我的嫁妝從后門運回侯府。
連帶著,把我曾經精挑細選為謝序買的發冠名人字畫全部拿去當賣。
我的東西,他不配再拿。
知道內勤的丫鬟心疼我,沒有多問,果斷便去辦了。
甚至靜悄悄的,盡量不把風聲透露出去。
想到在書房外聽到的對話,我淡淡開口,取消了明日的行程。
知道我明日不出門,往日克己守禮初一十五才來的男人卻在半個時辰后主動來了我的院子。
“蓉兒,為何明日不去寺廟禮佛了?”
明明這是我固定要去的日子,也是我娘親去世前留下的規矩。
每月九日,去寺廟禮佛。
但是:“這次我不想去了。”
聞言,男人滿眼不解,帶著滿身的脂粉味湊近了我:“若是岳母在天之靈生氣怎么辦?”
他想勸我去,可我同他拉開距離說:“娘親不會生氣的。”
我不想看見宋芝芝,更不想再把她帶回來,我嫌惡心。
見我打定主意不去,謝序也沒有再說什么。
他知道我脾氣不好,只深了深眸色:“那蓉兒你好好歇息,我且回書房了。”
前世,大部分時候,他總說:他不重欲,總些在書房。
我也慶幸,他不愿意留下。
否則,我會惡心。
翌日,我沒見謝序來,以為他放棄有了新打算。
可誰知,他片刻都不想再讓宋芝芝受委屈,不惜,騙我。
而聽到他的話,我咬牙切齒,眼眸冰冷:“你說,我昨日派去給我妹妹去信說今日不去的下人昨日肚子疼沒有去信。”
“而我妹妹去了,此刻寺廟被山匪劫持了對嗎?”
我問,男人滿眼愧疚,好像是在自責。
可我知道,這是他的計策。
于是,我毫不猶豫的甩了他一巴掌,在他茫然不可置信的眸光中上馬朝著寺廟狂奔。
沒想到會突然挨打的男人一征,但想到我是生氣才如此,便壓下了怒火。
想到有要緊的事,他朝我追上,在我無視一旁狼狽的宋芝芝時攔住了我的馬。
“蓉兒,這女人可憐,不如你把她帶回去尋個差事吧。”他開口,一心想著他們的計劃。
我卻眼眸冰涼的毫不猶豫朝他撞過去:“沒有誰,能比我妹妹更重要。”
見此,謝序連忙躲開,看著我的背影眸光陰沉,卻還是看向宋芝芝:“你直接回府吧,就說是我安排的。”
我回頭,便看到的是他們夫妻溫情,眼底滿是嘲諷,連帶著,馬兒也停在不遠處,靜靜看著他們遠去。
我知道他不會死心,早就派人盯著,果然看到他動手腳。
只可惜,他的計劃失敗了。
我也決不會,讓我妹妹受到一絲一毫傷害。
我慢吞吞回府時,謝序正在門口徘徊。
見到我,他眼眸一亮湊了上來:“蓉兒,你終于回來了。”
“對不起,是我打聽錯了,寺廟沒有山匪。”
“我本來想追你而去,那個女人卻突然暈倒,我不能見死不救,就先把人帶了回來。”
他滿眼歉意,知道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在求的我的原諒。
前世一輩子,他都這樣彬彬有禮,明明滿臉清冷,卻甘愿低頭。
我從未懷疑,如今看來,通通都是屁話。
有些人,內里早就爛透了。
見我板著臉,養子連忙抱住了我的腿撒嬌,臉上帶著我從未見過的靦腆和笑容。
“母親別怪爹爹好不好?那個女人面善,我好喜歡她,母親就讓她留在我身邊好嗎?”
他問,篤定我會答應。
因為前世在他進府喚我第一聲母親時,我便說:我什么都依他,把他當做親子。
前世我也沒有拒絕,可我閉眼,便是他面目猙獰把我踹進火中的畫面,心也跟著寸寸冰冷。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反正,這謝府,我是片刻都不想待了。
他們是不是虛偽,我也不在意了。
回到院子后,我平靜的和丫鬟一起收拾我的行李。
而聽到有人匯報說我讓人抬了嫁妝出去的謝序原本想去看宋芝芝,卻抵不過心突然的慌亂和不安找了過來。
看到我背上的行李,他愣在原地,渾身被寒意凍住,嗓音也有,些顫抖。
“蓉兒,你這是要走?”
他問,清冷的眉眼染上了一抹紅:“今日的事,是我不對,你別生氣好不好?”
他低聲道歉,我有一瞬間想讓他不要再裝,我覺得惡心。
可想到自己的計劃,我嗓音淡淡:“沒有生氣,只是想回家住兩天,在出嫁前陪陪我妹妹。”
“至于嫁妝,我妹妹出嫁,我總不能,什么禮物都不送。”
聞言,男人徹底放心,甚至柔和下眉眼把我送上了馬車。
簾子落下,我聽到大門關閉前養子那一句高興的呢喃:“她離開,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不用偽裝啦!”
閉眼,我都可以想到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模樣。
我摸了摸心,好在,早就不痛了。
而三天后,謝序想到即將繼承的候位,滿心歡喜的去了侯府。
裝作滿臉沉重的目送蓋著蓋頭的新娘子上花轎,全然不知,里面的人,是我。
而在花轎離開后,他才看向原本該站在侯爺身邊的我。
卻在下一瞬攥緊了拳。
他緊緊盯著妹妹通紅的眼眶,嗓音莫名有些顫抖。
“你還在這里,那上花轎離開的人是誰?還有,你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