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打開家里所有監控，給弟弟妹妹發了條信息：“回來。”
他們沒回。
第二天，遠房舅舅打來電話，聲音得意。
“沈瑜，你弟弟妹妹要回來了！”
“他們說了，要把爸從你這個黑心腸的姐姐手里接走！”
我沒出聲。
他的嗓門更大：“沈哲說了，你吞錢虐待咱爸，這次回來就要跟你算總賬！”
“哦。”
我回了一個字，掛斷電話。
手機彈出本地新聞，標題是：《孝子賢女跨洋歸來，解救病重老父》。
視頻里，沈哲和沈瑤剛出機場，就被一群記者圍住。
沈哲一身黑色風衣，頭發油亮。
他對著鏡頭，眼眶通紅，聲音哽咽：“我姐姐......太讓我失望了。”
“我們每月打錢，二十多萬救命錢啊！”
“可她呢？把錢全吞了！害得我爸病情加重！”他捶著胸口，痛心疾首。
沈瑤站在一旁，妝容精致，眼淚滑落。
她舉著手機，循環播放我磕頭的視頻。
“大家看，這就是我姐姐！”
“她作秀博同情，卻把我們給爸的錢藏起來，讓爸在醫院等死！”
親戚們七嘴八舌地幫腔。
“沈瑜這孩子，從小就自私！”
“可憐的老沈，養了個白眼狼女兒！”
我關掉視頻，換了身干凈衣服，去了醫院。
我沒去找醫生，直接守在父親病房門口。
下午四點，走廊傳來騷動。
我抬起頭。
沈哲和沈瑤走在最前，身后跟著記者和親戚。
他們在面前停下，所有鏡頭瞬間對準我。
沈哲看著我，眼神鄙夷。
“沈瑜，你還有臉待在這？”他聲色俱厲，聲音響徹樓層。
我沒回答，只靜靜看著他。
他猛地沖上來將我推開，“你不配照顧我爸！”
我踉蹌幾步，后背重重撞在墻上。
我沒有哭，沒有爭辯，也沒有去扶被撞疼的后背。
沈瑤立刻打開直播，標題是：《揭露白眼狼姐姐，我們接爸爸回家》。
她把鏡頭對準我，又對準病房里躺著的父親，聲淚俱下。
“家人們，你們看！我爸躺在里面，可我姐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寧愿下跪作秀，也不拿錢給爸做手術！”
“都是她害了我爸！”
直播間里，謾罵飛速滾動。
親戚們圍上來指指點點。
“真不要臉！”
“趕她走！別讓她再靠近老沈！”
沈哲走到病房門口，擺出要推門的姿態，回頭看我。
“從今天起，爸由我們照顧。”
“你，不配再叫他一聲‘爸爸’！”
在所有鏡頭的注視下，我慢慢站直了身體。
我看著他們，忽然笑了。
“好啊。”
我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這個福報，從現在起，是你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