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扒住門框，指甲劈了也不松手。
“ma…”暖暖突然發出一聲微弱的哭喊。
我渾身一震。
才十幾天的孩子...怎么會叫媽媽？
抬頭看見姑媽偷偷掐著暖暖的大腿，口中威脅著我：“現在立刻把字簽了！”
“我簽。”我尖叫著流下眼淚，我癱軟在地上，“求求你們，別傷害她...”
姑媽得意地笑了，把承諾書拍在我臉上。
簽字時，我突然發現暖暖手腕上有個針眼，正在滲血。
針眼。
那個滲血的小紅點在我眼前不斷放大，暖暖細嫩手腕上的針眼刺得我眼球生疼。
“簽??！發什么呆！”姑媽把筆硬塞進我手里，指甲掐進我掌心的肉。
我低頭看著筆，突然笑了。
笑得全身發抖，笑得眼淚混著血往下淌。
筆尖碰到紙面的瞬間。
我猛地抬手，用盡全身力氣把鋼筆捅向姑媽的眼睛！
“啊——我的眼睛！”
姑媽捂著臉慘叫，指縫間滲出暗紅的血。
鋼筆還插在她右眼上，筆尖沒入眼眶，墨水混著血流了滿臉。
我趁機一把搶過暖暖，轉身就往走廊盡頭跑。
“攔住那個瘋婆子！”我爸的拐杖呼嘯著砸過來。
拐杖擦著我耳邊飛過，“砰”地砸碎走廊的消防玻璃。
碎片飛濺中，我撞開安全通道的門，血腥味灌滿鼻腔。
樓梯間陰冷潮濕，應急燈閃著慘綠的光。
我抱緊暖暖，三步并作兩步往下沖。
剖腹產的傷口完全崩裂，溫熱的血順著大腿往下流，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暖暖不怕，媽媽在。”我親吻女兒滾燙的額頭，嘗到淚水的咸澀。
“媽媽這次一定，一定保護好你。”
身后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咒罵。
“小賤人跑不遠！”
“抓住她！把那個賠錢貨搶回來！”
一樓鐵門被鎖鏈纏住。
我轉身，看見堂哥舉著手機沖下來，鏡頭直懟我的臉：“老鐵們看！瘋婆子搶孩子了！”
直播屏幕上彈幕瘋狂滾動：
【人販子去死】
【打死這個惡毒的女人】
我一把扯開暖暖的襁褓。
孩子瘦小的身體上布滿淤青，大腿內側的煙疤還在滲血，手腕上的針眼周圍一片烏紫。
“看看！”我聲嘶力竭地吼，“這就是他們說的‘好好照顧’！”
彈幕瞬間炸了：
【臥槽！虐童！】
【報警！快報警！】
“住手！”
鐵門被保安踹開，三個穿制服的男人沖進來。
堂哥慌了：“別聽她胡說！那都是她剛剛自己掐的！”
“放屁！”我亮出手機，屏幕上正在播放姑媽掐著暖暖大腿獰笑的視頻，“我錄了全程！”
保安隊長臉色鐵青：“我們已經報警了。”
姑媽突然從樓梯上滾下來，滿臉是血地跪在我面前：“我錯了！孩子還你！”
她顫抖著掏出一張銀行卡：“這里這里有二十萬，就當給暖暖的補償。”
我抱緊女兒，看著她血肉模糊的右眼。
突然彎腰撿起一塊鋒利的玻璃碎片，直接抵住她喉嚨：“說！你們給我女兒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