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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吸一滯,大腦瞬間空白,眼前一片漆黑就再次倒了下去。
再醒來時,周靈均坐在床邊,手撫上我的額頭。
“醒了?怎么還這么燙?是昨日淋雨受了寒嗎?來人!再傳太醫來看看!”
我眼神空洞地看著他,腦海中浮現他曾經撫摸著我的肚子笑得真切:
“無憂,你隨我回皇宮,將來我必讓我們的孩兒得享萬福,歲歲平安?!?/p>
我機械般開口:“萬福......平安。”
他眼里有一絲疑惑:“如今你倒是懂些行禮的規矩了,如此甚好,只是還是不太熟悉?!?/p>
“景琰呢?你昨日不是還鬧著說他生病了?把他抱來給朕看看?!?/p>
福子眼淚一落,跪在地上:“陛下,小皇子已經......”
“已經睡下了,奶娘抱走了?!蔽夷救坏亻_口答道。
周靈均掃視了我和福子一眼,沒有起疑,緩緩開口:“既無礙,以后別把孩子當作爭寵的工具?!?/p>
“我知道你心有不滿,但婉寧與我自幼相識,她大度得體,不會容不下你,你不該在她和朕的新婚夜鬧。”
我垂著眼,麻木地點了點頭。
他方才滿意地繼續說下去:“請罪便不必了,只是婉寧剛登上后位,前朝后宮流言蜚語甚多,說她靠權勢逼你退位,你要是真有心就寫一道罪己書,再以血入墨,抄一百份經書,昭告天下為她祈福。”
宮人奉上一份罪己書到我面前。
“朕已經遣人寫好了,到時你在祭天大典上主動宣讀便好,再加上經書,想必在無人敢質疑婉寧。”
我看著罪己書上的文字,一字一句,就像在我裂開的傷口上撒鹽。
無德無能,出身卑賤,不配為后......
原來這就是周靈均眼中真正的我。
見我不回話,他軟了語氣勸道:“一切都是為了大局,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始終是你和景琰,山河萬里,朕身上的擔子重,你要理解?!?/p>
我伸出手接過罪己書,周靈均臉上才重新染上笑意。
直到他走后,我松開緊緊摳著床沿的手指,十指指甲早已斷裂染血,但我卻一點疼痛也感覺不到。
我支撐著身體翻開壓箱底的柜子,從以前的鳳袍上用力撕下一塊明黃的布料,交給福子。
眼神灼灼:“送去給攝政王周之山,他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