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模糊間，我好像聽見門被猛踹開的聲音。
“云霽！”
“小妹！”
大哥和父親的臉出現在濃霧中，只是他們很快發現門一側的人影，面上露出驚喜。
他們攙扶起倒下的人，轉身離開。
似乎沒人注意到另一側的我。
又是遺忘。
就這樣吧。
我撐著最后一絲力氣，摸索著前面的路，走到一處窗前。
屋內，火光熊熊燃燒。
窗外，是高高的懸崖和掠過的飛鳥。
如果有下一次，我再也不要當，宋家人了。
“人醒了？”
“云霽，我的孩兒，你受苦了！”
軟榻上的女子醒來，看著面前的眾人，腦子里面懵懵的。
“我，我出來了。”
“是啊。”
宋懷憬憤憤開口，“她呢？你險些被燒死，難不成又是她在背后做的手腳？”
宋云霽愣愣的，“宋明曦？她，不是和我一起嗎？”
一片寂靜，在場人的臉色都十分古怪，“一起？什么一起？”
宋云霽解釋，“道童把我們帶到同一個房間，說要做陣法，可是后來起火了，宋明曦把我帶到門口，你們……沒看見她？”
宋父和宋復禮都一愣。
他們并不知道宋明曦在那個房間，只是推開門，就看見宋云霽暈倒在門口。
“她不會……還在火里吧？”宋云霽語氣顫抖。
眾人向門外望去。
沖天的火光把灰白的天空映的通紅，似乎一切都在火中被吞噬了。
江夫人的手又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她，她向來乖張，怎么會乖乖配合道士，進房間做陣法呢？”
一片沉默。
反應過來，宋復禮先沖向火場。
救火的人攔住他，“你瘋了？”
他目光通紅，口齒不清，“里面，里面還有人，我妹妹，還在里面！”
“火這么大，就算人在里面，也早還被燒死了！”
死了？聽到這話，宋懷憬一陣恍惚，宋明曦怎么會死？
雖然所有人都討厭她，討厭她不肯低頭，討厭她總是忤逆，可是，從來沒有人想過她死，那畢竟，是他們血脈相連的親人啊。
宋懷憬的面色也木木的。
宋云霽捂嘴痛哭，“姐姐，她，她救了我，自己卻……”
“對不起，我騙了你們。”
“我沒有被弄丟，而是和，和魏源私奔了。我討厭這家，從小你們只喜歡宋明曦和宋懷憬，從不關心我，只有魏源在乎我，可我沒想到，我走了之后，你們會怪罪她！”
“直到我和魏源吵架了，大哥正好找到了我，我跟大哥回來，卻發現什么都變了。”
“你們這樣喜歡我，讓我覺得像做夢一樣，我不敢說出真相，你們又一直追問我，我只能裝傻。”
“可是，我從來沒想過，你們會不救她，眼睜睜看著她倒在火場中！”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
江夫人顫抖著手，看著面前的女兒，不可置信，“你，你說的是真的？”
宋父也聲音發顫，“荒唐！”
宋復禮木木的開口，“所有人都有，是她故意把你弄丟的。”
“宋云霽，你怎么能，如此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