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復雜的。
直到他養妹被接回來，我才知道他的眼神可以那樣溫柔。
直到我看見了他養妹陳裊裊的臉。
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忽然和當年的記憶重疊。
記得剛化為人形的時候，我只是看到一個女孩子，長得很乖巧可愛，就把自己的臉也朝著那個方向幻化。
卻沒想到，那個女孩剛好是顧逢時的養妹。
我和她有七分相似。
也難怪顧逢時第一次見到我，就挪不開眼。
他從那以后展開瘋狂的攻勢追求我。
說想要娶我。
想要我。
想把我揉進他的身體里。
我只覺得心里甜蜜的不行，以為得到了男人的愛。
卻沒想到，只是被人當成了替身。
到頭來，我引以為傲的情愛，不過是夢一場。
我被關在地下室過了很久。
地下室很黑很黑。
我眼神空洞的躺在那里，撫摸著腰腹的傷痕。
那是今天在醫院的時候，顧逢時發了一場很大的火，用力抽出來的。
他怪我讓陳裊裊痛苦了。
怪我蛇蝎心腸。
卻唯獨忘了，當初我的手指被切破一個傷口時，他紅著眼抱著我，整整一年都沒讓我下廚。
“弄傷了你自己，我會很難過的。”
顧逢時沙啞的吻住我的耳朵。
低下頭親吻我的傷口。
直到所有的血跡消失不見。
可現在這些傷，全都是他親自帶給我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
顧逢時回來了，連地下室都沒出，把我抵在墻角就壓了下來。
“桃桃，抱緊我。”
以前我最喜歡他狂風暴雨一樣的吻。
恨不得將我吞噬。
可不知為何，現在我眼淚全都涌出，只覺得此時此刻特別屈辱。
“你不是說不喜歡碰我嗎？”
“你說我東施效顰，壓根都比不上陳裊裊的半根手指頭。”
上一次我在書房的時候，聽到了陳裊裊鬧脾氣。
顧逢時就是這樣哄她的。
他說喜歡的人一直都是陳裊裊。
可他們無法在一起。
我只是個替代品。
顧逢時聽到這話動作頓住，他微微低頭看向我。
“在生氣？”
“怪我今天在醫院里打了你？”
我眼眶通紅，卻沉默著不肯說話。
良久，顧逢時嘆息了一聲。
“當時是我情緒失控了。”
“你知道的，裊裊雖然是我養妹，但在我心里跟親妹妹一樣，我看不得她那么痛苦。”
“還好裊裊并沒有什么事，醫生搶救過來了。”
“她睡著了我立馬就回來陪你，難道還不夠愛你嗎？”
他像以前說著情話，聲音溫文爾雅又有磁性。
我笑了笑，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滴落在鎖骨上，格外滾燙。
他不知道。
我早就用窺探術看過他了。
在醫院病房里，他滿眼深情，吻了陳裊裊。
陳裊裊昏迷不醒，像一個安靜的睡美人。
可是顧逢時卻為之瘋狂。
落在她額頭上的那一吻。
就像星星之火。
我親眼看著他眼中的情欲逐漸燃燒，最后控制不住。
他強忍住身體的異樣，加快腳步，直接開車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