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厭惡我,這些東西就成了死物,都是負累。
「姑娘這是做什么?您要離開這里嗎?」
紫蝶說著就抽泣起來。
我停下手里的動作,嘆了口氣,幫她擦擦眼淚,說道:「紫蝶,我不是莫家正經姑娘,終歸是要走的,不必傷懷。」
紫蝶拉住我的手說:「您走了,紫蝶怎么辦,大公子怎么辦?」
我苦笑。
紫蝶是莫府的家生子,自然不愁出路。
至于莫離,他應該,很希望我走吧。
畢竟,端方自持,清正高潔的清河莫氏嫡子,人生中唯一的污點,就是我。
余光瞥到那對護膝,給莫離的加冠賀禮。
護膝里的絲棉是我親自選的,一針一線都傾注了心血。
但現在,用不上了。
我吩咐道:「紫蝶,把這護膝丟了吧。」
紫蝶咬著嘴唇,捧著護膝往外走。
她快跨出院門時,我又叫住了她。
說道:「還是......拿回來吧。」
紫蝶小步跑了回來。
我輕撫著護膝,似乎能摸到夾層里繡的那朵海棠花。
忖著,賀禮還是要送的,就當是感謝,莫離這么多年的照料之恩。
白日里人多眼雜,入夜,我拿著護膝來到莫離的院中。
小廝不在,我便徑自朝著書房點燈處尋去。
書房門虛掩著,推門進去,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
莫離向來不喜飲酒,這么多年,也只在冠禮那日醉過,今日又是為何?
我緩步走近。
他靠在椅背上,臉上泛著薄紅,嘴唇嗡動,正在說著什么。
我把護膝放下,低頭去細聽。
突然,被大力一扯,跌進了一個滾燙的懷抱......
我慌神了一瞬,掙扎著想站起身。
他收緊了手臂,酒香混著百濯香,熏得我腦袋暈暈的。
正在我情迷之時,他驀地低頭,在我耳邊低聲喚道:「鳶娘......」
就連醉了,都在想著陸雪兒嗎?
他灼熱的呼吸撲打在我耳畔,我的心卻寒涼一片。
我掙扎的動作頓住,身子也越來越僵硬。
也許是我的僵硬,喚醒了他的理智。
下一秒,我被推了出去。
我跌在地上,莫離扶著額角,睨著我,狹長的鳳眸里寒涼如水:
「姜晚寧,你還真是不知恥。」
他眼里的旖旎是為陸雪兒,嘴里刺人的話是對我。
他以為我下賤到,要自薦枕席。
若是從前,我一定會辯白。
但是現在,他如何看我,不那么重要了。
我緩緩起身,整理了下裙擺。
裙擺上留下幾道血跡,我才發現掌心破了皮。
莫離見我受傷,眼神閃爍了一下,又迅速恢復了冷然。
我靜靜地注視著他,說道:「這是冠禮那天,沒來得及送的賀禮。」
「祝你春祺夏安,秋綏冬禧,福樂綿長。」
莫離的視線落到了護膝上。
薄唇緊緊抿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懊悔。
我說完,轉身便要走。
他突然啟唇道:「三日后,淑妃生辰,在宮中設宴,給你下了帖子。」
我有些意外。
這樣的場合,我若去,便躲不過被那些貴女們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