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投訴顧銘的事主。
他是本市有頭有臉的企業家,社會影響很大,就連消防站都要給幾分面子。
所以他的一封投訴信才有能力左右顧銘的升遷問題。
顧銘臉色難看又不好發作,“你有什么事?”
男人目不斜視地掠過他,走到我跟前,將一束鮮花遞給我,“唐小姐,真的非常抱歉,我也是剛剛才聽聞了您的事,就馬不停蹄趕過來了。”
他目露慚愧,“我已經查清楚,您受了誤會,卻還是為了我母親的救命藥,在臺風天跑那么遠的藥店差點出了事,您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
我擠出一抹笑,“您太客氣了,老太太沒事就好。”
“您放心,我今天來就是告訴您,您丈夫的投訴我已經讓助理第一時間撤下了,一定不會影響他升任消防站隊長。”他從懷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以后有什么困難,您隨時聯系我。”
這張名片的分量不言而喻,我沒接,順著話說道,“確實有件事需要您幫忙,我的父母被人針對帶去了警局,他們年紀大了,我擔心他們身體吃不消,勞您找個人把他們帶出來。”
男人二話不說打電話給助理,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我就不耽誤您休息了,先走了。”
“等一下。”顧銘匆匆把人攔住,強烈的不安讓他臉色發白,“你剛剛說的什么意思,什么買藥,你不是因為我老婆勾引你才投訴我的嗎?你撤訴難道不是因為柔兒給你下跪求情,你才同意的嗎?”
他想到什么,慌忙把身后的宋柔兒拽到身前來,眼神發亮地證明,“她就是柔兒,你看清楚啊,就是她找到你,跪了一天一夜你才同意給我撤訴。”
他自以為毋庸置疑的肯定,落在男人眼里卻像個笑話。
男人的目光從顧銘移到埋著腦袋,慌得不知所措的宋柔兒身上。
輕蔑地冷笑起來,“顧副隊長,我撤訴,是因為你命好娶了一個好老婆,她為了你的前途,臺風天跑了二十多公里路給我哮喘發作的母親買藥,我聽說,她被砸在廣告牌下的時候,你還不讓人出警?”
“這件事我可以解釋……”
顧銘嘴唇翕動,卻解釋不出來,底氣不足地辯駁,“那也是她自己行為不檢點,為自己犯的錯買單理所當然。”
“好一個理所當然,那你知道我為什么投訴你嗎?”他指著宋柔兒,“是這個女人借著甲方公司的名義找到我辦公室,一進門就不要臉地開始脫衣服,我找人把她丟出去,她卻在我公司門口大喊大叫,大言不慚說自己是消防站顧副隊長的老婆,沒人誰敢動她。”
話說完,整個病房陷入死一般的靜寂。
男人走了,顧銘的臉色青白交錯。
他想起來了,兩個月前,他帶著人去男人的公司例行檢查消防設備,宋柔兒吵著要跟去,他就將人捎上了。
一路上,她都在打探男人的身價。
他不傻,剝離一葉障目后,有些事稍微捋一捋就一目了然了。
攥著發白的指骨,她看向因為心虛不敢抬頭看他的宋柔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