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的太監還沒走遠,封煜就開始大發雷霆。
“蘇清歌,你到底想做什么,連圣旨都搬來了!你就這么容不下雪兒?”
我不再理會他的怒火,收起休書仔細疊好,往寢宮走去。
“太子殿下請便,臣女還要去收拾東西,晚了宮門落鎖出不去了。”
剛走沒兩步,就被封煜攔腰抱住。
他將我一把拖進房里,扔在床上。
我的背脊撞上結實的楠木,疼得發麻。
封煜欺身而上,床搖晃得嘎吱響。
“蘇清歌,這是你的障眼法對吧?你怎么可能舍得舍棄這無上的榮華。你讓母后哄騙父皇降旨,不就是想讓我多多寵幸你,我如你所愿!”
他強勢帶著怒氣的吻落在我身上。
我卻感覺不到任何喜悅。
反而覺得惡心至極。
我動了動發麻的左手,朝他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響徹殿內,旁邊的宮人跪了一地。
頂撞太子是大不敬,對他動粗更是罪加一等。
可我早就死過好幾回了,我已經不在乎了。
“蘇清歌,你瘋了!”
“封煜,你放過我吧。”
我第一次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眸,沒有愛,沒有恨,也沒有任何委屈。
他卻慌了神,瘋狂用吻堵住我的嘴。
“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還沒有忘記,你憑什么說結束?”
可我做過什么事,他卻說不出所以然。
因為他心知肚明,那些事情從來不是我所為。
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或者說,他喜歡用莫須有的罪名框住我,然后心安理得懲罰我。
可現在他心愛的柳雪兒回來了,他本應該放下我,和和美美過日子。
為什么又要糾結那些可笑的贖罪。
我死死咬住牙關,翻身背對著他,一言不發。
過了很久,我以為他走了。
剛一轉身,就對上了他的眼眸。
“蘇清歌,你的心真狠。”
“跟你相比,我愧不敢當。”
封煜盯著我的臉許久,妥協似的嘆了氣。
“不要再鬧了,我允諾你,沒人能動搖你的位置。”
封煜是個極度自我的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我沒跟他爭論。
在他離開后,我就將嫁妝和皇后賞賜的東西裝了行李。
踏出東宮的時候,如釋重負。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在距離神武門幾步路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唱禮的聲音。
不遠處,太子的儀仗路過,浩浩蕩蕩的隊伍,占據了整個宮道。
我跟著宮人一起行禮,將頭埋在地上,沒有露出一只耳朵。
封煜仍然是萬人敬仰的儲君,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官宦之女。
我們此后天涯兩端,各走一邊。
直到儀仗隊走遠,看不見背影,我才慢慢直起身。
這偌大的皇宮,困住我整整三年。
如今再也束縛不住我這只翱翔天際的海東青。
我的眼角劃過兩滴淚痕,是重獲新生的喜悅。
再見了,封煜。
剛走出宮門,一架馬車停在我的面前。
“蘇小姐,我們家公子命令小人來接您出宮。”
馬車上印著裴家的徽記。
可我跟裴家四子,都沒什么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