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遲疑地挪開腳步。
面前的簾子卻掀了起來,露出一張意外的臉。
“清歌,我回京城了。”
封煜處理了一天的庶務,用晚膳時,腦子里突然崩出蘇清歌的臉。
好像很久沒有和她一起吃過晚飯了。
剛進東宮那一年,她事事都爭,一點虧也不吃。
后來一口一個體統,從來不管他宿在誰的房里。
現下她鬧這一出,倒是讓他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去把太子妃叫過來陪孤用膳。”
他將玉箸一擱,恢復了盛氣凌人的氣派。
只要給蘇清歌一點好臉色,她就容易蹬鼻子上臉。
不能讓她看出來,他已經消氣了。
他等了半晌,折返的宮人卻支支吾吾的。
“回稟殿下,太子妃不在房內。侍奉的宮婢說,她早在午時三刻便離宮了。”
咣當一聲,封煜將手邊的茶杯摔在地上。
“誰允許她出宮的!”
旁邊的宮人跪了滿地,無人敢答話。
休書早已送到東宮,合宮上下都知道,太子妃被休了。
封煜心里也知道,只是他從來沒有相信過,蘇清歌真的會離開他
他以為蘇清歌只是想鬧一鬧,讓自己重視她。
畢竟現在除了他,她無人可依,又能去哪里?
他正準備讓人去查蘇清歌的行蹤。
轉念一想,又往椒房殿走去。
她是罪臣之子,哪敢擅自離宮呢,肯定是躲在母后宮里,想讓他著急的。
想到這里,他豁然開朗,語氣也松快了。
“快點,別讓母后等急了。”
步輦落在椒房殿外,宮人看著他面露難色。
“太子殿下,娘娘正在召見女眷,您此時進去恐有不便。”
女眷?他更加篤定了剛剛的想法。
蘇清歌的計策,真是太過于淺顯。
他阻止了通報的宮人。
“都給孤退下,不許通傳。孤倒要看看她能躲到什么時候。”
他要抓蘇清歌一個措手不及,讓她知道,她那點小伎倆早被識破了。
可他靠近內殿,里面卻傳來了柳雪兒的聲音。
“皇后娘娘恕罪,臣女進宮不求名分,只求長相守。”
他剛想推開門,下一刻就傳來皇后的怒罵聲。
“只求長相守?太子感染時疫時,你躲得遠遠的,唯恐沾染半分病。這才過了三年,全忘了嗎?”
他將手背在身后,嘴唇抿成一條線。
母后一向看不慣雪兒,可他不知道,竟然有這層原因。
可當時侍奉的宮人都說,雪兒是礙于蘇清歌的身份不得不避讓的。
母后朝她撒氣,實屬不應該。
他推開了門,卻聽到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臣女也是為了明哲保身,太子殿下福大命大……”
在場的人看到他,都愣在了原地。
他徑直走到皇后面前,神色如常地行禮:
“母后,兒臣來給您請安了。”
看他并無異樣,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皇后剛抬手,封煜便坐在位置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柳雪兒。
“你把剛剛沒說完的話,繼續往下說。”
柳雪兒身顫如抖篩,就連皇后也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