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知怎么也沒想到,林清淺竟那么輕易就答應了沈翊的求婚。
甚至在沈翊的央求下,林清淺直接和他就地領了張結婚證。
這個瘋女人,才剛剛和自己離完婚。
離婚證還沒捂熱呢,轉頭就換了張結婚證。
他認定林清淺這是在跟他賭氣。
她從小錦衣玉食、含著金湯匙長大。
怎么可能受得了忍饑挨餓的生活。
貧賤夫妻百事哀。
他堅信,過不了兩天,這一窮二白的兩個人一定會分道揚鑣。
到時候他再去表達一番安慰關切,林清淺一定會意識到他賀行知才是那個最適合她的男人。
賀行知這么想著,倒是也不再為剛才林清淺轉嫁他人的事情而憤懣了。
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亟待解決。
自打林清淺搬出賀家后,溫以靜便開始每天在他面前晃蕩。
她整天模仿姐姐溫以寧的神態、動作、語氣。
總是對自己噓寒問暖、無事獻殷勤。
身為情場老手的賀行知,哪兒能不明白她這是什么意思。
要是擱溫以寧剛去世那會。
他一定會陷進溫以靜這片溫柔鄉,把溫以靜當作溫以寧的替身。
因為那就是他一直以來的理想型。
可是現在,他看著嫻靜知性的溫以靜,只覺得做作無比,分外礙眼。
甚至那天應酬后回家,溫以靜打扮得性感又嫵媚,勾搭著他就往床上滾。
他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平靜得宛若一潭死水。
反而在他看到林清淺遺落的睡衣,想到她那曼妙的身材時,他會難以抑制地渾身燥熱。
他承認他對林清淺動心了,但他不承認那是愛情。
不過是迷戀她的身體罷了。
他愛的是溫以寧。
之所以溫以靜讓他起不了反應,那都是因為她不是溫以寧。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溫以靜和溫以寧根本就是一個人。
那天,他為了取文件臨時回了趟家。
無意間聽見,溫以靜在氣急敗壞地打電話:
“我哪里知道為什么他對我沒興趣。”
“不是你說活人爭不過死人的嗎?”
“都是你非得讓我假死,再以雙胞胎妹妹的身份回歸。”
“現在好了,我拿溫以寧那一套勾搭他,他壓根沒反應。”
“當初還不如別制造那起車禍呢,我直接去搶婚沒準還更有勝算。”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一向精明的他,竟然被溫家算計了。
他沖進屋時,溫以靜嚇壞了。
她驚愕地張大了嘴巴,半天發不出任何聲音。
賀行知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又撿起打落在地的手機,對著電話那頭的人咬牙切齒地說:
“你們死定了!”
他派人去查了當初的那起車禍,果然皆是溫家所為。
溫以寧根本就沒死,這一切都是她演的一出戲。
溫家這幾年衰落得厲害,溫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溫以寧身上。
要她務必釣個金龜婿回來,好重振溫家。
她選定了賀行知。
她用賀行知理想型的條條框框把自己框住,費了好大的勁,才讓賀行知愛上了她。
可誰知半路殺出個林清淺。
不知道林家使了什么手段,就讓賀行知答應了這樁婚事。
這讓溫以寧有些慌亂。
她本想直接去搶婚的。
可是她不確定利益至上的賀家,能讓她有幾分勝算。
溫父給她出了這個主意。
讓她假死再換個身份出現。
死而復生的白月光,沒有男人可以招架。
卻沒想到賀行知不但沒淪陷,還識破了這樁陰謀。
賀行知還調查了溫以靜和林清淺那兩次沖突。
發現了溫以靜對林清淺幾次三番的挑釁和惡毒陷害。
賀行知悔恨不已,對林清淺的愧疚和心疼快要將他折磨瘋了。
于是,他把所有的賬都算到了溫家的頭上。
他開始了對溫家最兇狠的報復。
不久之后,垂死掙扎的溫氏企業徹底破產。
溫父溫母被追債人逼迫,雙雙跳樓自殺。
家破人亡的溫以寧深夜買醉,出了車禍。
而這一次是真的命喪當場。
復仇成功之后,賀行知開始深入思考他對林清淺的感情。
他發現自己不止是迷戀那具身體。
他愛林清淺,愛她的一切。
可是愚蠢的自己,竟然這么晚才認清自己的心。
遲鈍也就罷了,他還為了那個惡毒的女人,做出了種種傷害林清淺的事。
那樁樁件件的錯事鑄成了一把最鋒利的刀,扎在他的心口,痛得他無法呼吸。
他有些等不及了,對林清淺的思念此時已到達了頂峰。
他不要等林清淺過夠了苦日子再回過頭找他。
他要現在就把林清淺追回來。
他要向林清淺懺悔,任打任罵任罰都隨她。
他還要緊緊擁抱林清淺,向她訴說他那些愛意和思念。
這一回,他要用一場最盛大的婚禮,風風光光把她娶回賀家。
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等待他的會是一個大型打臉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