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禮沒有回,但她知道,他會來。
無論多晚,她都可以等。
在醫院里守了一天的傅司禮確定秦墨羽的情況穩定后離開VIP病房,走到醫院門口的噴泉處點燃一根煙。
秦墨羽的心臟已經承受不住這具身體的機能了需要盡快找到供體做移植手術。
可他一時間該去哪兒找。
一顆完好的心臟不是有錢就能找到的。
一根煙抽完,秦墨羽的主治醫生突然來了電話。
“傅總,找到配型了,對方也愿意捐出心臟。”
兩分鐘后,電話掛斷,傅司禮重新點燃一根煙,思緒混亂。
手機又彈出消息提示。
“你今天晚上還過來嗎?”
傅司禮今天晚上似乎格外饑渴。
發了狠地折騰她。
兩個小時后,沈詩楠像一朵被風雨打落的花瓣,躺在床邊,一只手無力地垂在床下。
忽然她敏感的察覺到一股嗆人的煙味,剛起身想要去開窗,卻被傅司禮緊緊攬入懷里。
“想跑?”
話音未落,一個眼圈吐在她的臉上,她劇烈的咳著。
傅司禮掐滅煙頭,伸手抱起她,讓她像個孩子一樣掛在自己身上。
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沈詩楠渾身軟綿綿地,抬手攀上他的肩,狠狠地在他的肩頭咬了一口。
傅司禮發出一聲悶哼,默許了她的動作。
沈詩楠有些意外,她本想借此讓傅司禮能將心里的難受發泄出來。
她仰頭看他,這個死亡角度下,傅司禮的臉依舊很抗打,帥的很突出。
從他的身上下來,她熟悉的從床頭的柜子里拿藥吞下。
傅司禮看在眼里,以往他都默不作聲,他也知道如果懷上孩子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可這次他突然發瘋,從她的手里搶過避孕藥就扔進了垃圾桶里。
剛剛還散漫的眼睛里瞬間一片陰郁。
“就這么不想懷我的孩子嗎?”
沈詩楠皺眉,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你干什么,不是你說的別想用孩子勒索你。”
“呵,如果我是周旭安,你是不是就會心甘情愿的為我生孩子了。”
她不想和他吵架,轉身要去浴室洗澡,卻被他一把扯了回來,身上的傷被扯的生疼,疼地她齜牙咧嘴。
“身上的傷怎么弄的?”
傅司禮才想起剛剛在床上,他看見她一身的青紫,全身無一幸免,連后背都是大片的淤青。
沈詩楠甩開他的禁錮,“不小心摔的,我先去洗澡了。”
二十分鐘后,沈詩楠洗完澡出來,房間的窗戶已經被打開,偶爾一陣涼風吹進來,讓人很舒服。
傅司禮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的藥箱坐在床邊等著她洗完。
嘴里叼著未點燃的煙,打火機不斷被點燃,熄滅,再點燃,再熄滅。
她走過去坐到床邊,剛要伸手拿過藥箱,傅司禮卻先一步起身到她面前蹲下,打開了藥箱。
仔仔細細的替她擦著藥,手上的傷處理完,他單膝跪地,抬起她的一只腳。
看著面前低頭認真為自己擦藥的傅司禮,她一瞬恍惚,好像回到了一年前,他們還沒有鬧翻的時候。
她工作回來的路上倒霉的來了一個平地摔,傅司禮也是這樣單膝跪在她的面前,輕柔地替她處理傷口。
只不過那時的他戒了煙,害怕她疼,總是要時不時吹一吹她的傷口。
忽然腳上一陣痛感傳來,她被強行從記憶里拉了回來。
傅司禮冷著臉將藥箱踢到一邊,嘴里叼著的煙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墨羽一個人在醫院我不放心,先走了。”
沈詩楠忙叫住他,“傅司禮。”
男人的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你能再給我一些錢嗎?”
傅司禮深吸一口氣,叼起一根煙點燃。
轉身走了回去,寫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扔在了床上。
“沈詩楠,你還真是難養啊,一個月五十萬都不夠你花,難怪當初周旭安扔下你跑了。”
話音未落,像是不解氣一般,他走到她的面前,將指尖夾著的煙遞到她的嘴邊。
沈詩楠低著頭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垂下的眼簾里被失望填滿,她從沒想過傅司禮會對她說出這種話。
原來在他的心里,她早就和那些賣身的女人沒區別了。
看著遞到面前的煙,她微微一愣,疑惑抬頭望進他眼里深不見底的陰郁。
“吸一口,我給你十萬。”
一百萬不夠還債,如果這樣他能開心,她也能拿到錢,那她無所謂。
她沒有伸手,而是嘴巴貼進他的兩指間,兩瓣唇無意間觸碰到他的指尖,叼起那根還剩一半的煙。
感受到指尖的柔軟,傅司禮眼底的陰郁褪去大半,空了的指尖停留在空中微微顫抖。
沈詩楠很討厭煙味,也不會吸煙,只能笨拙地學著他往日的樣子,卻因為沒經驗,猛吸了大口。
刺鼻難聞的白煙被她吞入肺里,下意識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咳到臉色發紫,咳到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