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部因為這強烈的刺激開始隱隱作痛，下一秒一股腥甜涌入口中，她抬手捂住嘴。
看著面前為了錢已經什么都不在乎了的沈詩楠，眼底的陰郁再度聚起，又寫下一張一百萬的支票丟下。
轉身離開了這個他們曾朝夕相處了兩年的家。
沈詩楠蜷縮在床邊，胸口的痛楚傳遍四肢百骸，讓她難以入睡。
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她不得不口鼻一起呼吸。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她的嗓子干啞的厲害。
后面兩天，傅司禮沒有再來過。
沈詩楠雖然著急籌錢，卻也不敢再主動。
畢竟那天晚上她被折騰的連洗澡的時候腿都在發軟。
又過了一天，距離還錢的日子只剩兩天了。
她照常煮了玉米排骨湯，帶著食盒去了醫院。
今天的沈母有些反常，總是有意無意地問她最近有沒有什么人來找麻煩。
都被她一一搪塞過去。
臨走前，沈母突然叫住她，眼眶泛著紅，眼里閃著細碎的淚光。
“楠楠，有什么事情別硬扛，還有媽在呢?！?/p>
沈詩楠點點頭。
“知道了，我會的，你放心吧媽?！?/p>
又過一天，正當沈詩楠在想要用什么借口能再讓傅司禮來一次的時候，他先發了消息。
“晚上我去你那吃飯?！?/p>
說是晚上過來，可他四點就來了。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秦墨羽。
菜肴在桌上冒著熱氣，三個人坐在餐桌前。
沈詩楠一個人坐在他們兩人的對面。
這是兩個女人的第一次正式見面。
傅司禮面無表情，可一直摩擦著打火機的手指卻出賣了他焦躁不安的心。
秦墨羽看了眼桌上的菜沒有動筷子，而是帶著微笑看向她。
“你是趙清的女兒，沈詩楠對嗎？”
她遲疑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秦墨羽開門見山，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和一份捐贈協議。
沈詩楠看著面前的東西，更疑惑了。
“是這樣的，我們已經和您的母親達成了協議，我因為先天性的心臟病需要心臟移植，她找到我愿意自愿捐出她的心臟，唯一的條件就是……”
秦墨羽將那張黑色的金卡往她面前推了推，“讓你后半輩子衣食無憂?！?/p>
沈詩楠先是震驚，而后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眉宇間壓著濃的化不開的怒意。
微微抬眸看向斜對面的傅司禮，淚水已經打濕了眼眶，卻倔強的不愿意流下。
傅司禮面無表情垂著眸，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
“你們怎么知道我母親的心臟合適的？”
秦墨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傅司禮，滿眼愛意。
“是司禮替我找到的，我也很意外他居然這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供體，不過我的身體也確實不能再耽擱了?！?/p>
其實就算秦墨羽不說，她的心里也有了答案。
她母親的情況除了她，只有傅司禮知道。
可她不相信母親會是主動找到他們的，也不相信這份協議是她自愿簽的。
視線掃過面前的一男一女，沈詩楠猛的一拍桌子，聲音震的茶水濺了出來。
“滾，我不需要，給我滾！”
將餐桌上的一切都掃落在地，滾燙的熱湯被掀翻，傅司禮本能起身想要朝她伸手，卻很快反應過來，不著痕跡地抱起秦墨羽躲開了。
熱湯順著桌面流向四處，沈詩楠的手和腿被燙紅了大片。
秦墨羽被嚇了一大跳，捂著心臟緩了好一會兒。
趕忙讓傅司禮去打盆涼水來，將毛巾浸濕，她細心地將冷毛巾蓋在她的手腕上。
“疼不疼，怎么不知道躲，腿上還有，快去用涼水沖一沖，留疤可就不好看了?！?/p>
沈詩楠不為所動，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也毫無察覺。
客廳里的氛圍一下冷到了極點。
傅司禮將打火機扔在桌上，站起身將那份被扔到地上的協議和黑卡重新撿起放在桌上。
伸手拉過秦墨羽藏在身后，聲音冷漠又疏離。
“你不是很需要錢嗎？接受這份協議你既可以拿到用不完的錢，還能甩掉你母親那個累贅，一舉兩得的好事，別作死?！?/p>
秦墨羽皺著眉扯了扯他的衣角，“司禮，別這樣說人家，那畢竟是她的母親?！?/p>
沈詩楠苦笑著，眼淚止不住往下掉，卻倔強地瞪著對方，一步步逼近，像是要吞人。
“你是說，你們拿錢買我的唯一的親人的命，我卻要感激你們讓我衣食無憂了是嗎？”
“傅司禮，你敢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給她聽嗎？”
傅司禮面無表情，不甘示弱地上前一步，他笑了，笑的很輕，卻比怒吼還讓人發冷。
“沈詩楠，那你敢和你媽介紹我的身份嗎？三年了，她是不是還在期待著你和周旭安的婚禮呢？”
“你閉嘴！”
她嘴角輕顫著，眼眶通紅，硬生生把情緒死死壓住。
她不會答應的。
她也不可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