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高考,村里出了兩個女大學生——我和妹妹林玉蘭。
上一世,我是周長林未過門的媳婦,他要我留在村里教書,將我的工資補貼妹妹的學費。
妹妹衣錦還鄉(xiāng)時,我已懷胎八月,馬上就要生產(chǎn)了。
可起夜時,卻聽見了隔壁屋低吟的偷情聲。
我腳下一滑,摔倒在雪地中,血流成河。
臨死前,我聽到妹妹說:“讓她死外面算了,這樣我才好嫁給你。”
我被活活凍死在雪地里,一尸兩命。
再睜眼,我回到了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
這一次,我將放下助人情結(jié),拿回自己的人生。
……
“秋霞,沒想到你竟然考上大學咧。我還以為只有玉蘭能考上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瞬間清醒。
周長林正在和我說話,那聲音帶著一貫的溫吞和假惺惺的關(guān)心。
我心頭“咯噔”一聲,一下子明白我重生回了四年前。
1980年,恢復高考的第四年,我備考了三年才敢去考試。
此刻,周長林正攥著我的錄取通知書,臉上卻擺出一副為我好的虛偽神色。
“秋霞啊,咱們兩家定了親,我供你是應該的。只是你娘前幾年落了病,已經(jīng)花了不少錢。”
“可你這大學,一年又要多少錢?要是你和玉蘭都去上學,我怕是供不起。”
我盯著他臉上那副假仁假義的神情,上一世慘死的情形還讓我心有余悸。
他眉頭緊鎖,嘆了一口氣:“你是姐姐,理應讓著妹妹。要不村里人該嚼舌根了。”
我垂下眼簾,裝出善解人意的笑容,“好,就按你說的辦。”
那一瞬間,我看到他眼里的那絲防備徹底放松。
林玉蘭更是眉飛色舞地沖上來,一把摟住他的胳膊,嗲聲嗲氣地說:“謝謝長林哥!等我畢業(yè)了,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報答是在床上的。
明明名額是我讓出來的,妹妹卻絲毫不感謝我。
既然都是報答,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心里暗自生出一個計劃。
我學著妹妹裝出無辜的樣子,話鋒一轉(zhuǎn),“長林,既然我不去上大學了,這通知書我想留個念想。”
他臉上閃過一絲遲疑,瞬即恢復了體貼:“哎呀秋霞,這玩意兒留著干啥?看了還傷心。擱我這兒,我替你收著吧。”
上一世他就是這么說的,結(jié)果第二天,我的通知書就被妹妹拿走燒了。
我低下頭,“我就想拿回來看一眼,明天就給你。”
他臉色變了變,剛要把通知書交還給我。
他身邊的林玉蘭立馬警惕地攔下,“姐,你都決定不去上了,還要通知書干嘛?你就別跟我們添亂了吧?”
“玉蘭,你也別急,我就是看看。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我轉(zhuǎn)頭看著周長林,“我馬上就要嫁給你了,你連通知書都不愿意給我看,要是讓村里人知道了,不知道怎么說你呢。”
周長林臉皮薄,最怕村里人說他閑話。
也不知道,上一世我死后,他是怎么好意思娶林玉蘭的。
他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地將那封通知書往我手里一塞:“那你留著吧,想看的話就看看。”
我笑著接過來,手指摩挲著熟悉的紅印章和鋼印水印,心底卻是一陣翻涌。
如果我早發(fā)現(xiàn)他和妹妹的奸情,如果我當時執(zhí)意去上大學,是不是不會含恨而終。
可老天偏偏又給了我重活一次的機會。
我藏起笑,抬起眼睛看向周長林,“謝謝老公!”
被我這么一喊,他頓時紅了臉,“還沒結(jié)婚,瞎喊什么!”
我心里冷笑,卻故作嬌羞:“那你還能跑了不成?”
林玉蘭臉色瞬間變了,站在旁邊噘著嘴,一副小媳婦吃醋的模樣:“姐,你這未免太不檢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