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我借口去做飯，給兩人留下相處的機會。
我將通知書藏好后，躲在窗戶下面偷看。
玉蘭撒嬌道：“長林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更希望我去上大學?！?/p>
周長林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秋霞那人最聽我話了。她要是去上了學，誰來在家照顧爸？你不一樣，你是要走出去的?！?/p>
“可她剛才還叫你老公呢。”林玉蘭撇嘴，語氣像是吃醋，卻又忍不住得意。
“她那人不要臉，別理她?！敝荛L林提起我，是帶著厭煩的。
我蹲在窗下，手指一點點收緊。
上一世我確實喜歡他，為他洗衣做飯、放棄前程，結果被利用、算計，最后死在雪地里。
不一會屋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椅子挪動的響聲。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一股怒火幾乎沖上頭頂。
“長林哥，你要是真對我好，能不能別娶她？”
“好好好，等她供你上完大學，我就找機會退親。”
上一世，周長林也是拖著遲遲不娶我，直到母親去世的遺愿說是想讓我結婚。
他沒辦法，這才和我結了婚。
林玉蘭咯咯地笑，聲音甜得發膩：“那你親我一下唄?！?/p>
“別鬧……這白天的……”周長林話還沒說完，就是一陣壓低的笑聲和輕微的喘息。
我閉上眼，指甲死死嵌進手掌心里。
真是荒唐可笑。
他們居然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卻還要我讓出學位、讓出前途、讓出整個人生。
而我上一世竟然沒有絲毫發覺。
我慢慢站起來，抹去臉上的淚，轉身去灶臺燒火做飯。
片刻后，林玉蘭拉著周長林笑著出來，臉頰泛紅，一看就是情動未盡。
我轉過頭，笑得溫柔：“你們聊好了？飯也快好了?！?/p>
周長林見我如此通情達理，嘴角勾起一點笑：“秋霞你還是明事理。”
我的眼神落在林玉蘭腰間那道褶皺上，那是他剛才抱她時扯出來的。
我只當沒看見，語氣柔和：“玉蘭，明天我去公社幫你問問能不能申請助學金?！?/p>
兩人都怔了怔，林玉蘭試探著道：“姐，你真去？”
“當然啊。”我低笑一聲，“你可是咱們家唯一的大學生?！?/p>
她欣喜極了，卻沒看見我眼底泛起的冷光。
就算真的有助學金，那也是給我自己申請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帶著喜糖去了村支書家。
村支書老劉是我父親年輕時的戰友，對我還算照顧。
“秋霞？你不是要去上大學了？這喜糖是？”
我紅著眼圈，帶著委屈：“劉叔，我可能沒辦法上學了?！?/p>
他臉色一變：“怎么回事？”
我低下頭：“家里錢不夠。長林的意思是讓我先教兩年書，把錢省下來供妹妹念大學。”
劉叔果然皺起了眉：“你別急，叔給你想辦法。”
我咬著唇不說話，只是抽了抽鼻子。
父親在戰場上救過劉叔一命，我知道只要我開口，他一定會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