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笙歌，你醒醒，你給我醒過來！”
穆清染推門而入，眼眶通紅，"妹妹已經走了，殿下節哀。"
“出去。”裴翎的聲音冷得嚇人。
穆清染僵在原地，眼淚簌簌落下。
“您是在怪我嗎？可妹妹的死真的與我無關……”
“我說——出去！”
裴翎突然暴怒，一把掃落案上所有器物：“為什么偏偏是她死？！”
瓷器碎裂的聲音中，穆清染臉色慘白如紙。
她從未見過裴翎如此失控的模樣，踉蹌著后退兩步，突然捂住心口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染染！”
裴翎下意識上前扶住她。
太醫匆忙趕來，殿內亂作一團。
裴翎站在人群外，看著穆清染被眾人簇擁著送回寢殿，忽然覺得無比疲憊。
“殿下，該入殮了。”內侍小心翼翼提醒。
裴翎閉了閉眼：“厚葬。”
葬禮辦得極盡哀榮。
太子親臨，百官吊唁，連皇帝都下旨追封。
回宮的馬車上，裴翎對心腹侍衛冷聲道，“我總覺得笙歌沒死，此事或許有蹊蹺，此次大火，你給我好好調查一番……”
“是。”
夜深人靜時，裴翎獨自站在穆笙歌曾經住過的偏院。
月光如水，照在空蕩蕩的床榻上。
“殿下！”侍衛匆匆趕來，壓低聲音，“我們找到了一個可疑的人，有守衛說大火那晚，好像曾見到過他，只是……”
“說。”
“那人逃走了，不知所蹤。但屬下在他家中搜到了這個——”
侍衛遞上一張圖紙，上面赫然畫著與“穆笙歌”尸體一模一樣的假人模型。
裴翎的瞳孔驟然收縮，手中的圖紙被攥得咯吱作響。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心底生根發芽——
她一定還活著！
而千里之外的邊關小鎮，穆笙歌正站在鎮北軍舊部的演武場上，手中長劍在朝陽下泛著冷光。
張武贊嘆道：“小姐的劍法進步神速。”
穆笙歌收劍入鞘，額角的汗珠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她望向京都方向，眸光深沉如海：“裴翎那邊，可有動靜？”
“太子府近日大肆搜羅能工巧匠，似乎在查假尸之事。”
張武猶豫片刻，“小姐，若太子發現您沒死……”
“那又如何？”
風卷起她的衣袂，獵獵作響。
“從前的穆笙歌，已經死了。”
一個月后，穆笙歌的騎射已小有所成。
這日，她獨自騎馬去附近的鎮子采買物資，卻在半路遇上一伙馬匪。
“喲，這小娘子長得真標致！”為首的刀疤臉獰笑著逼近，“兄弟們，今日有福了！”
穆笙歌握緊韁繩，眼神冷厲。
她如今不再是東宮里任人欺凌的弱女子，而是鎮北將軍的女兒！
“滾開。”她冷聲道。
馬匪們哄笑：“脾氣還挺烈！爺喜歡！”
刀疤臉伸手就要拽她下馬——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精準地釘在刀疤臉腳前！
“光天化日，欺負弱女子，你們北狄人就這么沒出息？”
一道清朗的男聲從后方傳來。
穆笙歌回頭，只見一隊騎兵疾馳而來。
為首的是個年輕將領，銀甲白袍，眉目如劍，英氣逼人。
他手持長弓，箭尖直指刀疤臉，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
刀疤臉臉色大變：“是白靖軒！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