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還殘留著一絲他慣用的、清冽的雪松調古龍水味道。

這味道曾讓我在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如今聞起來，卻只剩下無盡的諷刺和……告別。

我把公寓鑰匙輕輕放在玄關柜上那個專門放鑰匙的銀盤里。旁邊還放著他常用的車鑰匙。

兩串鑰匙并排躺著，像兩個毫不相干的個體。深吸一口氣，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電梯門緩緩合上，將那個曾經承載了我無數隱秘心事和可笑期待的空間，徹底隔絕在身后。

暫時搬進了閨蜜蘇晚晚的小窩。晚晚是個自由插畫師，

家里堆滿了顏料、畫板和稀奇古怪的收藏品，充滿了鮮活的生活氣息，

和我剛剛離開的那個“樣板間”截然不同。“臥槽！真離了？”晚晚聽完我的精簡版敘述，

驚得手里的薯片都掉了，“那個姓江的，選在紀念日提離婚？殺人誅心啊姐妹！

渣得明明白白！”她義憤填膺地罵了江嶼十分鐘，

從“冷血資本家”罵到“眼瞎心盲的狗男人”。我癱在她家軟乎乎的沙發里，抱著抱枕，

聽著她中氣十足的罵聲，心里那股郁結的悶氣反而散了一些。有人替你憤怒，

替你心疼的感覺，真好。“不過……”晚晚罵累了，湊過來，仔細端詳我的臉，

眼神帶著探究，“淺淺，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對那冰塊動真心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像被戳破了最隱秘的心事，下意識地反駁：“胡說什么！怎么可能！那就是份工作，

現在合同到期了，好聚好散。”“得了吧！”晚晚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你瞅瞅你這魂不守舍的樣兒，跟被抽了魂似的。眼睛還腫著，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而且……”她拖長了調子，一臉“我早已看透”的表情，“以前你跟我吐槽他，

雖然罵他冷血、龜毛、工作狂，但語氣里可沒這么……嗯，絕望？

還總是不自覺地提他一些小細節，什么‘他今天居然記得我不吃香菜’，

‘他助理說他胃病又犯了’，‘他書房燈又亮到凌晨三點’……嘖嘖嘖，林淺淺，你栽了，

栽得透透的！”晚晚的話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剖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