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照著賓客腕間的百達翡麗和頸間的南洋珍珠，而她托盤里的香檳杯，

是她與這個世界唯一的連接點。“小心！”她側(cè)身躲避一位轉(zhuǎn)身的紳士時，手腕猛地一斜，

冰涼的香檳液如銀線般濺上前方男人的西裝袖口。時間瞬間抽成真空，

周圍的談笑聲、杯盞碰撞聲都退成模糊的背景，只剩下男人袖口那片深色的濕痕，

以及他驟然投來的、寒潭般深不見底的目光。男人叫陳亦風(fēng)，順德商界翻手為云的掌舵人。

他比雜志封面更具壓迫感，肩線筆挺如刀削，定制西裝的暗紋在燈光下泛著低調(diào)的光澤，

唯有眉心那道若有似無的川字紋，泄露了他久居上位的疲憊。他盯著袖口的濕痕看了三秒，

薄唇抿成冷硬的直線，直到琉璃顫抖著掏出紙巾，

他才用眼角余光掃了她一眼：“臟了的料子，你賠得起？”琉璃的臉“騰”地?zé)饋恚?/p>

指尖捏著紙巾僵在半空。她知道自己此刻像個鬧了笑話的小丑——二手禮服的領(lǐng)口還歪著，

廉價睫毛膏暈染出細(xì)小的黑點，而對方袖口的布料，或許夠她付半年的房租。

陳亦風(fēng)卻突然笑了，那笑容像冰面裂開細(xì)縫，帶著一絲玩味：“蘇琉璃？名字倒好聽。

”他不知何時從她胸牌上看到了名字，“明天來頂樓找我，別遲到。

”琉璃以為這是權(quán)貴的惡作劇，直到第二天接到酒店人事總監(jiān)畢恭畢敬的電話。

她站在陳亦風(fēng)的辦公室里，落地窗將整個順德的繁華踩在腳下，他坐在黑檀木辦公桌后，

頭也不抬地扔出一張黑卡：“密碼六個零，缺什么自己買。”最初的日子像一場不真實的夢。

陳亦風(fēng)給她租的江景公寓有整面墻的落地窗，

清晨能看見珠江上的薄霧；他讓私人造型師為她量身定制禮服，

卻在她第一次穿香奈兒套裝時皺眉：“還是穿碎花裙順眼些。

”他會在深夜帶她去空無一人的美術(shù)館，用指尖劃過她的唇瓣：“琉璃，

你比莫奈的睡蓮還干凈。”但干凈的東西往往易碎。琉璃很快發(fā)現(xiàn)，

陳亦風(fēng)的世界像個精密運轉(zhuǎn)的齒輪，而她只是齒輪邊緣一顆多余的螺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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