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頓了一下。以前，這種回憶總會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但現在，

那痛感變得鈍重而遙遠，像是隔著厚厚的毛玻璃。"怎么了？

"林雅琴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沈志遠抬起頭："我在想淑華。

以前...想到她總是很難過。但現在，好像不那么痛了。

"林雅琴溫柔地撫摸他的白發："因為她知道你現在有人照顧了。"雪停了，

陽光從云層中透出來，照在雪地上閃閃發亮。沈志遠幫林雅琴穿上大衣，

兩人慢慢走回宿舍樓。走廊上，王芳匆匆迎上來："沈教授，有您的電話，是您侄子打來的。

"沈志遠皺了皺眉。自從搬來養老院，他與親戚們的聯系就很少了。

侄子沈建軍偶爾會打電話來，多半是為了房產或存款的事。電話那頭，

沈建軍的聲音熱情得有些夸張："二叔！元旦我要來看您，帶您最愛吃的金華火腿！

"沈志遠冷淡地回應："不用麻煩了，養老院什么都有。""那怎么行！

"沈建軍提高了聲音，"對了，聽說您交了個女朋友？是那個跳舞的林老師？

"沈志遠握緊了話筒："你聽誰說的？""養老院的張阿姨是我同事的姑媽，

"沈建軍笑著說，"二叔，您可得小心點。現在很多老太太專門找您這樣的退休教授，

就圖個生活費..."沈志遠直接掛斷了電話。回到房間，他發現自己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這不是第一次有人質疑他和林雅琴的關系了。上個月，李大爺的女兒來探望時，

也偷偷提醒他要"當心那個跳舞的"。敲門聲響起，林雅琴站在門外，

手里端著一杯熱牛奶："王主任說你臉色不好。"沈志遠讓她進來，把侄子的話告訴了她。

林雅琴靜靜地聽完，把牛奶遞給他："曉燕上周也打電話來，

說鄰居都在議論她媽媽'老不正經'。""對不起，"沈志遠內疚地說，"連累你了。

"林雅琴搖搖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這是我昨天收到的。

"照片上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站在學校的領獎臺上，笑容燦爛。

沈志遠認出了那雙和林雅琴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