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掙扎，卻被他桎梏得更緊。顧沉舟的手掌覆上我抓著畫軸的手，

體溫透過宣紙燙得人發(fā)慌。"顧總這是強買強賣？"我咬牙仰頭，撞進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拍賣廳外隱約傳來賓客交談聲，混著水晶吊燈的嗡鳴，在密閉空間里織成一張無形的網(wǎng)。

他突然松開手，我踉蹌著后退半步，卻見他慢條斯理地將支票塞進我包里，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拉鏈處停頓："下個月佳士得春拍，有幅唐寅真跡。

"他摘下腕表放在展柜上，表盤冷光映出他嘴角的笑意，"帶著這個，去貴賓室找我。

"我盯著那枚價值百萬的陀飛輪，喉嚨發(fā)緊："這算什么？""定金。"顧沉舟整理袖口，

西裝布料擦過我手背，"買下畫，也買下你。"他轉(zhuǎn)身時帶起的風(fēng)掀起畫軸邊角，

絹本上的山水在陰影里扭曲成詭異的弧度。直到他的腳步聲消失在長廊盡頭，

我才發(fā)現(xiàn)掌心被畫軸勒出深紅的痕。包里的手機突然震動，

陌生號碼發(fā)來短信："別弄丟我的表，未婚妻。"配圖是我攥著畫軸的背影，拍攝角度顯示，

暗處的監(jiān)控早已將方才的交鋒盡收眼底。2我攥著手機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

監(jiān)控視角下自己狼狽的模樣刺得眼睛生疼。展柜上那枚陀飛輪泛著冷光，

表盤上的月相盈虧圖案仿佛在無聲嘲笑我的掙扎。走出拍賣廳時，冬雨突然傾盆而下，

我抱緊懷中的《夜宴圖》，任雨水混著睫毛膏在臉頰蜿蜒成黑色溪流。手機在包里持續(xù)震動，

陌生號碼鍥而不舍地撥來。第七次接通時，顧沉舟的聲音裹著電流傳來：“明天下午三點，

衡山路199號。”不等我回應(yīng)便掛斷，尾音還帶著紅酒浸潤過的沙啞。

導(dǎo)航顯示那是棟法式老洋房，爬滿常春藤的鐵門后，雕花窗欞透出幽藍的光。推開門的瞬間，

雪松混著苦艾酒的氣息撲面而來。顧沉舟倚在壁爐前，

火苗將他的影子投在巴洛克風(fēng)格的壁畫上，像是中世紀狩獵的貴族。他指尖夾著半支雪茄，

煙灰落在羊絨地毯上：“遲到了四分十七秒。”我將腕表拍在胡桃木桌上，

金屬碰撞聲在寂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