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陣一陣灌進來，吹得人縮著脖子寫字。陌奕坐我斜后排，一向是吊兒郎當的模樣，

可不知從哪天起，她開始格外安靜，上課認真得出奇。我看著她托著腮聽講的側臉，

忽然覺得陌生。她還是會偶爾遞張小紙條來，或者在我作業本上畫個小貓小狗的亂涂鴉，

還在考試前悄悄塞一顆糖放我桌角，但這些舉動，卻越來越像是某種溫柔的慣性，不帶目的。

我有時忍不住去看她的背影，然后又強迫自己別看。可那種看不見她就慌的情緒，像根刺，

一直扎在心底。有一天放學，我背著書包走得慢。她忽然從后頭追上來，喊了我一聲。

“清言，明天周末，要不要去老槐樹那兒看看？”我一愣。那棵樹我們很久沒提起了，

像某種被塵封的小秘密，被時間壓進了角落。“你忽然想起來那棵樹干嘛？”我聲音淡淡的，

試圖掩飾心跳。“就……想去看看。”她停了一下，偏過頭看我，眼里有些不自然的認真，

“可能以后沒機會了。”我下意識看向她，眉頭皺了起來：“你要轉學？”她搖搖頭，

又笑了笑：“不是轉學，是……我爸說，初中畢業后送我去市里重點高中寄宿。

我們家搬過去了，以后就不住這邊了。”我心里一緊，像突然被撕掉了某塊柔軟的地方。

“……你不早說？”“我也才知道。”她撇開視線，低頭踢了下路邊的石子，“清言，

你生氣啦？”我沒回答，只是走得更快了些，心里卻翻江倒海。那天晚上我在床上翻來覆去，

腦子里全是她說“以后沒機會了”的語氣。原來“以后”真的會來啊，

像一刀一刀慢慢割掉你所有自以為理所當然的日子。第二天，我還是去了老槐樹下。

她早就坐在那里了，穿著黑色羽絨服，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一閃即散。

老槐樹的葉子早落光了，光禿禿地伸向天空，看起來又老又孤單。我們并排坐著，

她從口袋里摸出兩顆糖，一顆遞給我，一顆自己咬開。“你還記得小時候你摔一跤，

我賠你糖的事嗎？”我點了點頭，捏著糖紙沒說話。“你小時候真傲嬌，明明氣消了，

非要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