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婚不到半年，就娶了一個據說比他小十五歲的女人。從此，

“老男人找小姑娘”成了我心底最深的一根刺，一碰就炸。尤其是陳默那張臉，

成了我所有負面情緒的開關。看到類似的身影，

那股混合著背叛、屈辱和憤怒的巖漿就會不受控制地往上涌。今天這出潑咖啡的鬧劇，

就是那根刺在暮年時光里，又一次不合時宜的、尖銳的發作。只是這次，扎傷的是我自己，

還有一個徹頭徹尾的無辜路人。回到家，老舊的防盜門發出沉重的“哐當”聲。

屋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對面樓的光線滲進來一點。

空氣里有股揮之不去的、老房子特有的淡淡霉味，混雜著我中午吃剩的飯菜氣息。我沒開燈，

摸索著走到沙發邊，重重地癱坐下去。皮沙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黑暗中，

咖啡館里那一幕反復回放：年輕男人驚愕的臉，女孩嫌棄的眼神，

周圍人看戲的目光……還有那個該死的、讓我認錯人的模糊背影。

羞恥感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勒得我喘不過氣。我捂住臉，指尖冰涼。

手機在帆布包里嗡嗡震動，是兒子陳旭打來的視頻通話。屏幕亮起的光，在黑暗中有些刺眼。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些，才按了接聽。

屏幕上立刻跳出來小孫女圓圓可愛的臉蛋，奶聲奶氣地喊：“奶奶！看！我的新娃娃！

”“哎喲，圓圓真棒，娃娃真漂亮！”我擠出笑容，對著屏幕揮手。鏡頭晃了晃，

換成兒子陳旭的臉，帶著點擔憂：“媽，你聲音怎么有點啞？感冒了？”“沒有，

可能剛才喝水嗆了下。”我趕緊掩飾，“你們吃飯了沒？”“剛吃完。媽，

你臉色看著不太好，一個人在家別太省，想吃什么就點外賣，或者出去吃頓好的。

”兒子絮叨著，“對了，跟你說個事兒。樂樂爺爺，就是沈叔叔，你還記得吧？他出院了，

在家休養呢。”樂樂是圓圓的小名。樂樂爺爺？我腦子里一時沒對上號。

“就上次圓圓幼兒園開放日，跟你坐一塊兒聊天的那個沈叔叔啊！穿得很儒雅，

頭發白了不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