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受傷后躲進(jìn)洞穴的小獸，身體僵硬得幾乎失去了知覺。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

只有地板上那片狼藉的泥塑碎片，在昏暗中泛著冰冷的光澤，

提醒著我昨夜發(fā)生的一切不是噩夢。玄關(guān)處終于傳來了鑰匙轉(zhuǎn)動鎖孔的聲音。

咔噠、咔噠、咔噠……三圈，是林庭的習(xí)慣。門被輕輕推開，光線從門縫里漏進(jìn)來，

在地板上拉出一道狹長的光帶。腳步聲響起，有些遲疑，然后停住了。

我能感覺到兩道目光落在客廳的狼藉上，落在我蜷縮的身影上。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昏暗的空間里蔓延。“初見？”林庭的聲音率先響起，

帶著一種刻意放低的、試探性的沙啞，打破了死寂。他往前走了幾步，

腳步聲在地板上顯得格外清晰。“你……你一直在這里？”我沒有動，也沒有抬頭。

視線依舊空洞地停留在面前一塊最大的、形狀扭曲的碎片上。顧肆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比林庭的更低、更沉，像壓抑著什么：“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顯然也鎖定了那片無法忽視的廢墟，

語氣里充滿了驚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那個……雕塑？

”“呵……”一聲極輕的、帶著濃濃自嘲和疲憊的冷笑，終于從我干澀的喉嚨里逸了出來。

我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抬起頭。脖子因為長時間的固定姿勢而發(fā)出僵硬的“咔”聲。

目光越過那片象征著友誼死亡的碎片，落在門口那兩個熟悉的身影上。林庭站在稍前的位置，

眉頭緊鎖，臉上交織著疲憊、困惑，還有一絲未消的、對傅瑩事件的余怒。

顧肆站在他側(cè)后方半步，身形挺拔，但眼神復(fù)雜，嘴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

正牢牢地看著我，試圖從我臉上找出答案。我扯了扯嘴角，那笑容一定比哭還難看。

聲音沙啞得厲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砂紙上磨過：“碎了。”簡單的兩個字，

卻仿佛耗盡了我僅存的力氣。我的視線在他們兩人臉上緩緩掃過，

帶著一種徹底心死后的平靜，或者說麻木。“就像我們之間，”我頓了頓，吸了一口氣，

冰冷的空氣刺得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