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緩緩地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折疊整齊的A4紙。

紙張的邊緣被她的手指捏得有些發皺，

卻無損上面那行加粗的標題——《離婚協議書》她將協議書輕輕放在周哲面前的玻璃茶幾上。

紙張落下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里異常清晰。“簽字吧。”桑寧的聲音依舊平靜，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的重量，“明天早上九點，我們去民政局。

”周哲的眼睛瞬間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茶幾上的文件，又猛地抬頭看向桑寧，

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離婚？”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驚怒，

“桑寧！你瘋了嗎？！就因為今天這點破事？媽她是不對，我已經教訓過她了！

蘇蔓她……”“周哲，”桑寧再次打斷他，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嘲諷的平靜，

“不是因為今天的事。今天的事，只是讓我徹底看清了。”她往前微微傾身，目光如冰錐，

直直刺入周哲的眼底，一字一頓，

清晰無比地砸在他臉上： “看清了你從來不是不能護著我，只是覺得我桑寧，

根本不值得你費心，不值得你去‘得罪’你媽。在你心里，蘇蔓是白月光需要呵護，而我，

只是那個活該忍氣吞聲的糟糠妻。”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在周哲心上。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青一陣白一陣，被戳破偽裝的難堪和暴怒交織在一起。

他猛地站起來，指著桑寧，聲音因為激動而發顫：“你胡說八道什么！你懂什么！那是我媽！

我能怎么辦？家和萬事興，忍忍不就過去了？蘇蔓？那不一樣！

她是……”“她是你放在心尖上的人，所以不能受一點委屈。而我，是可以被隨意犧牲的。

”桑寧替他說完了后面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周哲，別狡辯了。三年，

一千多個日夜，我忍夠了，也看夠了。簽了它，放我走。對你，對我，都是解脫。”“放屁！

我不簽！”周哲像是被徹底激怒的困獸，一把抓起茶幾上的離婚協議，看也不看，

猛地撕成了兩半！雪白的碎片被他狠狠摔在地上，“桑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