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穿著自己設計的煙粉色連衣裙，站在領獎臺上，裙擺被聚光燈照得像團云。

“林設計師，你的作品充滿對女性力量的思考?！痹u委的話突然清晰起來。可現在呢？

她的生活里只有奶粉、尿布和丈夫永遠改不完的襯衫領口。凌晨兩點，陳默回來時帶著酒氣。

林夏坐在客廳落地窗前，手里捏著他的手機——屏幕還停留在轉賬界面，

2023年5月20日，給“糖糖”轉了52000元?！澳闶裁磿r候發現的？”他脫了鞋，

語氣里竟有幾分不耐煩。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被風吹開，紙頁嘩啦作響。

林夏看見自己簽名字時的手抖，像極了今天撿碎瓷片的模樣?！敖Y婚五周年，

你送我一支口紅。”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很平靜，“而你給她買了包?！标惸α耍?/p>

點起一根煙：“全職太太嘛，有點小情緒很正常。等你想通了——”“我想通了。

”林夏站起來，婚紗相冊從膝頭滑落。照片里的自己戴著陳默送的珍珠頭紗，

笑得像只驕傲的天鵝?！皬慕裉炱?，我不是陳太太了。”她轉身走向臥室，

聽見身后男人摔了煙灰缸：“林夏，你以為離了婚能活？帶著個拖油瓶，哪個男人會要你？

”夜里下起了雨。林夏摸黑收拾行李，女兒翻了個身，無意識地抓住她的衣角。抽屜最深處，

壓著張皺巴巴的名片：蘇嵐，云裳集團董事長。想起今天在電梯口，

那個差點被高跟鞋絆倒的老太太，她突然撥通了電話。“蘇阿姨，

我是今天幫您撿拐杖的林夏。”窗外的閃電照亮她眼角的淚，“您說過，

想找個懂媽媽的設計師......我想試試。

”電話那頭傳來低低的嘆息：“明天上午十點，來云裳大廈28樓?！庇暝较略酱蟆?/p>

林夏把女兒的小熊玩偶塞進箱子，瞥見梳妝臺上的結婚照。陳默摟著她的肩，

背景是巴黎的埃菲爾鐵塔——那時他們剛畢業，

他說要讓她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設計師太太”。她拿起馬克筆，

在照片上畫了道粗粗的斜線。墨跡順著玻璃往下流，像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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